陆景年的房内，气氛沉压。
青瓷茶盏中的水纹微微晃动，映出墨子轩紧蹙的剑眉，茶汤表面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。
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画着圈，指尖传来瓷器冰凉的触感，却压不住心头那股无名火。
房门"吱呀"一声被推开，沈清舟玄色的衣袍挟着一阵阴风卷入室内。
锐利的目光在看到墨子轩后，短暂停留，随即面无表情地落座。
檀木椅发出不适的"咯吱"声。
"清舟，"陆景年开门见山，"请你来，是为若初重伤阿瑶一事。"
另一侧的墨子轩已经抬眸，烛火在他眼中跳动，直接说道，"筑基后期爆出金丹威压。“
指尖轻叩桌面，发出有节奏的"哒哒"声，"除非动用禁术，或是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丹药。"
按规矩，这本是药王宗内务。
墨子轩无权过问。
可一想到阿瑶惨白如纸的脸色，墨子轩胸口就像压了块烧红的烙铁。
少女昏迷中无意识的呻吟声犹在耳畔，那微弱的抽气声像钝刀般一下下割着他的心。
他想要为阿瑶讨一个公道。
沈清舟眉头微挑，显然没料到墨子轩会如此直白。
"墨兄似乎格外关心此事？"
沈清舟的声音里带着嘲讽。
沈瑶受伤，沈若初是否使用禁术，这些好像都与墨子轩无关吧。
沈若初打伤的又不是天元宗的人。
墨子轩管的是不是太多了。
"九州会明令禁止使用禁术。"墨子轩迎上他的目光，声音沉稳如钟，"作为评委，我自然要过问。"
他挺直的脊背如青松般笔直，眼中正气凛然。
沈清舟看对方一脸正气的额样子，也懒得费口舌，直接说道，“她服用了‘噬血丹’”。
‘噬血丹’三个字像五把刀，狠狠扎在沉默的空气里。
陆景年手中的茶盏"咔"地裂开一道细纹，冰凉的茶水顺着指缝滴落，在案几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。
“‘血煞丹’，她竟然真的服用这等禁药，简直无法无天。她以为九州会是什么地方，这是她能放肆的地方吗？重伤同门，服用禁药。”
墨子轩：“‘血煞丹’这种禁药，她是如何得到的。”
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，重重砸在沉默的水面上。
陆景年闻言，也愣了一下，‘噬血丹’是四品丹药。
沈若初从哪里得到的。
他的目光立刻转向沈清舟。
沈清舟：“这种邪门丹药，我们沈家没有。但是对于她服用禁药，以及打伤同门的额事情，沈家不会包庇。药王宗可以处置她，不用顾及沈家。”
沈清舟离开后，墨子轩还在沉思，刚才说道沈若初的时候，他在沈清舟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——像寒潭深处蛰伏的凶兽。
还有他眼底的郁色，很阴寒。
"景年，"他声音低沉，"此事你打算..."
"传信回宗。"陆景年手中玉简泛着冷光，"至于沈若初本人，等九州会结束后，再一同将她带回宗门。”
走廊上，夜风裹挟着药香拂过。墨子轩抬眼，看见顾晚音站在廊柱旁，向来清冷的面容此刻绷得紧紧的。
顾晚音：“阿瑶如何了。”
她今日有事，外出。
回来后才知道阿瑶重伤，以及现在仍昏迷的事情。
墨子轩：“经脉受损，已服下复元丹，暂时无碍。”
顾晚音：“我听说阿瑶的脸也受了伤？”
墨子轩：“嗯。伤口已经涂抹了‘玉肌露’，一个月后就会痊愈。”
顾晚音：“仍然会留下一道疤痕，对不对？”
墨子轩没有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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