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人靠谱吗?”郑宏邺反问。
“应该靠谱,是老季介绍的,他说那人看事儿准。”允执声音压低了些,“我想着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毕竟是为了遥遥。”
奶奶阮慧珊在旁边听见了,插话说:“那寺庙的头炷香金贵得很吧?前几年就听说有人半夜去排队。”
“高人说必须是子时的第一炷,我打算三十晚上就去守着。”允执看向父亲,“爸,您看这事……”
郑宏邺沉默了片刻,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,重重放下杯子:“去!怎么不去?为了遥遥,再挤也得去。我跟你一起,多个人多个照应。”
允直心里一暖:“您年纪大了,熬夜怕是吃不消。”
“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!”郑宏邺拍了拍胸脯,“想当年在医院里值夜班,一熬就是一宿。再说了,那寺庙我熟,早年跟你妈去上过香,路熟。”
梦笙在旁边听着,没说话,只是给星遥擦了擦嘴角的酱汁,心里悄悄记下了“子时头柱香”五个字。
晚饭散了,梦笙收拾好厨房,奶奶和爷爷执意要留他们住下,梦笙笑着摆手:“妈,家里窗户没关严实,回去看看才放心。星遥也困了,明天再过来陪您说话。”
星遥果然趴在允执肩上打盹,小脑袋一点一点的。夜风里带着爆竹的硫磺味,路灯把一家三口的影子映在身后拖得很长。允执一手抱着女儿,一手牵着梦笙,走在铺着爆竹红的街道上,脚步声踩着细碎的“咯吱”响。“刚才爸说要一起去,也好,有个照应。”允执轻声说。梦笙“嗯”了一声,抬头看了看天,月亮被云遮了一半,昏昏暗暗的。
回到小家,把星遥轻轻放在床上,盖好小被子,小家伙咂了咂嘴,翻了个身又睡熟了。允执去洗漱,梦笙坐在床边,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,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头,白天允执说的话在心里打了个转。
等她躺到床上时,眼皮越来越沉,意识像被什么东西牵着,飘了起来。
她先是飘到了城东的寺庙上空。寺庙里灯火通明,比白天还热闹,香炉周围挤满了人,却都被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拦着。她看见方丈陪着几个衣着光鲜的人站在大殿门口,手里拿着一个锦盒,里面装着一炷比胳膊还粗的高香。有人在低声议论:“听说今年头炷香拍了八万八,被李总家请去了。”“咱们老百姓哪抢得过这些人……”梦笙心里一沉,原来允执说的“第一炷香”,早就被这样安排了。那高人的话,难道成了泡影?她看着那几个达官贵人谈笑风生,心里像堵了块石头,闷闷的。
一阵风吹过,她又飘到了城北的玉皇观。这里比寺庙清静多了,只有几盏灯笼在风里摇晃,观门口的古榕树像个老神仙,枝桠在月光下伸展。观里走出个老道士,白胡子飘在胸前,看见她,并不惊讶,只是拱手笑道:“魏居士来了。”
梦笙飘过去,落在道士面前,忍不住问:“道长,您知道寺庙的事吗?那子时头炷香……”
老道士抚着胡子,指了指旁边的古榕树:“树有年轮,事有定数,却也有变数。”古榕树的叶子沙沙响,像是在应和他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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