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林秀兰的职称考试终于结束了。她走出考场的那一刻,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,但眼底的疲惫却怎么也掩饰不住。
“考得怎么样?”魏建国早早地等在考场外,递上一瓶水。
“还行,应该能过。”林秀兰喝了口水,声音有些沙哑,“就是太累了,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”
回家的路上,坐在父亲自行车后座上母亲,居然靠在父亲背上睡着了,眉头却依旧微微皱着,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。
考试结束了,但医院里的“内卷”并没有停止。各种技能比武、知识竞赛接踵而至,仿佛要把所有人的精力都榨干。林秀兰虽然不用再熬夜复习,但依旧每天忙得脚不沾地。
父亲魏建国在建筑监管部门的工作似乎渐渐步入了正轨,回家的时间早了一些,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。但魏梦笙总觉得,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。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,说话的语速也慢了很多,像是在刻意思考每一个字。
更让魏梦笙在意的是,父亲开始频繁地去院子的东南角,也就是黑子所在的地方。他不再只是远远地看着,而是会站在黑子面前,和它对视,有时甚至会伸出手,像是想触摸它,却又在最后一刻缩了回来。
“爸,您在这儿干什么呢?”魏梦笙忍不住问他。
魏建国吓了一跳,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了一样,眼神有些慌乱:“没……没什么,就是看看黑子。”
“它有什么好看的?”魏梦笙追问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魏建国避开她的目光,转身往屋里走,“快进屋吧,外面凉。”
看着父亲仓促离开的背影,魏梦笙的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她看向黑子,它正趴在地上,抬起头,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,嘴角似乎微微上扬,像是在笑。
这个发现让魏梦笙不寒而栗。
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了,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。她常常对着空气说话,有时会叫着一些早已去世的亲人的名字,有时又会突然抓住魏梦笙的手,眼神惊恐地说:“黑色的……好多黑色的东西……它们在咬我……”
林秀兰带着奶奶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,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,身体各项指标都在老年人的正常范围内。医生说,可能是年纪大了,有些老年痴呆的前兆。
但魏梦笙知道,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。奶奶的症状,和那篇文章里描述的“能量场影响”太过相似了。
她把自己抄写的那篇文章拿给母亲看,想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“妈,你看这个。”魏梦笙把复印件递给林秀兰。
林秀兰接过来看了几眼,脸色越来越白。当她看到梦笙画下来那张黑子的画像时,手里的笔记本“啪”地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“妈,你怎么了?”魏梦笙紧张地问。
林秀兰猛地抬起头,眼神惊恐,嘴唇颤抖着: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你从哪里弄来抄来的?”
“我在图书馆找到的。”魏梦笙看着她的反应,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,“妈,黑子可能不是普通的狗,它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林秀兰突然打断她,声音尖锐,“梦笙,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?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也信?一条狗而已,能有什么问题?”
“可是家里发生了这么多怪事……”
“那都是巧合!”林秀兰的情绪异常激动,“外婆走是因为想大儿子了,你爸工作不顺是正常的调动,你奶奶身体不好是年纪大了……跟一条狗有什么关系?”
她的反应太过激烈,反而显得欲盖弥彰。魏梦笙看着母亲,突然意识到,母亲其实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,甚至可能比她知道得更多,只是她一直在刻意隐瞒,刻意否认。
“妈……”
“够了!”林秀兰站起身,快步往房间走去,“以后不准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!好好学你的习!”
看着母亲决绝的背影,魏梦笙的心沉了下去。她知道,母亲是不会相信她了。
那天晚上,魏梦笙又做了一个梦。梦里,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,周围一片漆黑。母亲林秀兰穿着护士服,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,眼神空洞,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父亲魏建国跟在她身后,同样面无表情,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。
院子里的黑子,就跟在他们身后,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,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。
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女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,用力地推了她一把,大声喊着:“快醒醒!快离开这里!”
魏梦笙再次惊醒,心脏狂跳不止。她冲出房间,想去找母亲,却看到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。她走到门口,听到里面传来母亲压抑的哭泣声,还有断断续续的自语:
“……不能说……说了他们也不会信……那东西……它盯着我……”
魏梦笙站在门口,浑身冰冷。她知道,母亲的防线,已经快要崩溃了。而那个潜藏在暗处的“黑灵”,它的影响,正在以一种无法阻挡的速度,侵蚀着这个家的每一个人。
异变,已经开始。而她,必须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,找到解决的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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