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茹整理着锅灶。看见九光去了,小茹笑着问:“你吃了吗?要是没吃,我给你下碗面。”
九光说:“刚才喝酒忘了吃饭。”
小茹说:“你快坐吧,面马上就好。”
小茹招呼一个小工给九光倒杯水。她打开气罐,烧上水,又切了几根菠菜,给九光下了一碗面。
两个小工匆匆地下班走了,走的时候跟小茹挤咕眼睛。小茹只是笑。
九光吃完面,骑着摩托车驮着小茹回家。
……
夜深了,九光回到家里,房间里没有开灯,纱窗里却透出叮咚叮咚的吉他声。
冬儿睡熟了,静安在暗夜里弹着吉他,她没有开灯,怕开灯招来蚊子。
有的小咬能从纱窗的缝隙挤进来,会叮咬孩子。
听到九光回来,静安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,往洗澡盆里倒水。倒一半凉水,兑一半热水。
九光洗澡的时候,絮絮叨叨地说了工地上的事情。
他心里没底,跟静安念叨念叨,也想听听静安的想法。
静安说:“给老板干活事先谈好的,半路加价这是不讲信用,这样的人不值得交往。”
九光说:“你的意思是不跟这些人合伙停工?像三叔说的,坐顺风车?”
静安说:“坐顺风车,不也是跟他们一起停工吗?我的意思是,给葛涛打电话,像老舅说的,早晚也得罪了木工和钢筋工,那就交下另一头。”
洗完澡,九光坐到门外抽烟,琢磨事儿。他有个优点,不在房间抽烟,怕呛着冬儿。
静安把水倒掉,收拾完厨房,又忙乎出一身汗。
东北的夏天短暂,就热两个月,7月和8月。
这两个月热得吓人,晚上屋子里也像个闷罐一样,热得喘不过气来。稍微干点活,就浑身淌汗。
静安又兑了一盆温水,坐在盆里洗澡。厨房的门没有关。
以往,哗哗的撩水声,九光就坐不住了,但是今晚,九光可能琢磨事太入心,一直坐在门口抽烟。
等静安擦干身体,回到房间时,九光已经睡下,发出沉重的鼾声。
这天晚上,静安忽然有些躁动,是一种身体的悸动。
这种时候对静安来说不多,一个月能有个一次两次,有时候干活累,这念头刚冒出来,困意上来也就忘了。
可这一次静安异常地清醒,她不困,但九光已经睡着。她翻过身,床铺发出轻微的动静,像一声叹息。
朦朦胧胧的,静安好不容易睡着,却被一阵哔哔哔的叫声吵醒。
是九光裤腰带上挂的传呼机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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