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地又出事了。
傍晚的时候,木工老房和钢筋工老段,一起来找九光喝酒。
九光把老舅和三叔叫过来,让他们看着工人干活,他跟着老房和老段走了。
盛夏时节,工地最忙的时候,昼夜机器都在轰鸣,夜里工地也是灯火通明。
有些工匠在这个时候,趁机跟工头要好处,甚至提高工资。
老房和老段请九光在工地对面的锅烙馆喝酒。
老房的爷爷是木匠,父亲也是木匠,到了老房这辈,木工活干得出类拔萃,谁看过老房的木工活,都竖大拇指。
但老房有个缺点,贪杯。一天不喝酒都不行,早晨就着花生米,都得喝二两白酒。
老房在工地有个外号,就房一斤。老房一天一斤酒都打不住。
钢筋工老段手艺好,脾气爆,手下的工人经常被他骂,有时候还被他揍两撇子。
但跟着老段干活有个好处,就是干完活能保证拿到钱。
如果上面大工头不给钱,钢筋工老段就会带着工人去要账。
九光深知这两人的脾气秉性,这些都是老舅在工地上摸来的消息。
三个人坐定,酒菜上齐,房一斤张罗喝酒。老段则闷头吃菜。
九光说:“你们两位咋想起找兄弟喝酒?现在是工地最忙的时候,你们还这么空闲?”
房一斤说:“喝酒喝酒,喝透再说。”
老段说:“吃吧,吃完再说。”
九光听他们这么一说,更不敢喝这顿酒。他急忙问怎么回事。
老段掏出烟,给九光一根,给房一斤一根,三个人对坐抽烟。霎时间,小包房里烟雾腾腾,跟阴雨密布的天空似的。
九光说:“到底出啥事了,不说,我这心直突突。”
老段看房一斤不说,就低声地说:“咱们在一起干活有一阵子了,我看你人不错,对工人也挺好,有件事想跟你说。”
九光说:“段哥你说吧,我能帮上忙的肯定帮忙。”
老段说:“这件事你肯定能帮上忙——”
九光问:“啥事?”
老段说:“让葛老板加钱,要是不加钱,咱就不干了,给他停工!”
九光一愣:“为啥呀?开工之前不是说好了,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,半路涨价是大忌,这个伤人呢!”
房一斤忍不住说:“听说葛老板从大老板那里拿下工程是一大笔钱,凭啥就给我们从手指缝拉拉点菜汤?”
九光说:“他上面还有大老板,大老板从局里拿到工程都花了不少钱,每天都是孙子一样,招待总公司的人也不容易,再说,事先谈好了价钱,半路起价这是大忌——”
九光不想这么做。他跟葛涛之间已经结了梁子,要是这么干,他和葛涛的仇就结实成了。
葛涛是搞基建的老人,九光是新手,他将来说不定还要靠着葛涛挣钱呢。
但九光也不想得罪老段和房一斤,话就不能说得太直。
老段和房一斤劝了九光半天,九光见无法脱身,就说:“我传呼机响了,工地怕是有事,我得赶紧回去,这事我再琢磨一下。”
九光回到工地,把三叔和老舅叫到一旁,他将木工和钢筋工要和他联合停工的事情跟两个长辈说了。
三人蹲在角落里议论。
老舅说:“跟他们一起干吧,能多挣点。”
三叔抽了一口烟:“九光,这次是能赚点,那以后呢?要是传出去,明年就没人再找你代工。你等于自己砸了饭碗。”
老舅不太相信三叔的话:“有这么严重吗?”
三叔说:“在外面干活手艺重要,名声更重要。村子里的人为啥愿意跟我出来干活?就是相信我。
“我们要是在外地施工,盖完一座楼我们就换个城市,那行。可现在是守家在地,你名声都在这儿呢。”
九光说:“三叔,我也这么想的,可有一件事,我要是不同意跟木工、钢筋工联合停工,他们万一给我做手脚呢?那我们干活可就费劲了。”
在工地施工,木工要是支壳子拖拖拉拉,使了窝角,不利索,那瓦工往里面浇筑水泥的时候,动作也就慢,也得拉胯,甚至返工。
一旦返工,那工期就拉长,九光就没有多少赚头。
三叔说:“房一斤虽然是个酒鬼,他应该没这坏心眼吧?”
老舅说:“跟葛老板说吧,得罪了一头,你得交另一头啊。”
三叔则说:“我看呢,你啥也别管,我们就干自己的活儿,钢筋工和木工要是停工,我们自然就没法干活。他们停工,我们只是坐车,这样谁也不得罪。”
九光说:“老舅,你咋想的?”
老舅有些不高兴:“你们俩都商量好了,那就听你们俩的呗。”
九光骑着摩托要回家的时候,看到食堂的门没有关,小茹穿着一身粉色带小花的裙子,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。
九光开掉金嫂之后,又找了两个小工,都是小茹家的亲戚。
九光对食堂就一个要求,干净,做饭好吃。
把摩托支在门前,他走进食堂。食堂里的两个小工一个在刷碗,一个在拖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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