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咚——"
三者碰撞的第一声钟鸣响起时,长安城所有的青铜器同时共振。声波在空气中具象化成五行山虚影,这座曾经镇压悟空五百年的神山,此刻竟显出本来面目——山体由五根佛陀手指构成,指缝里渗出黑色的香火愿力。最骇人的是,山底根本没有压着任何生灵,只有个不断复制自己的"妖"字在疯狂增殖。
"咚——"
第二声钟鸣震碎了云端。如来的五指山虚影突然崩裂,每块碎石都化作迷你金箍棒坠落。这些微型兵器在触地前突然转向,如同归巢的蜂群般射向地底灵山。当它们插入山体时,整座倒悬山峰开始剥落经文章节,露出内里血管般蠕动的金色脉络。
"原来灵山是活的..."玄奘的瞳孔映出真相,"这些是如来的神识经络!"
"咚——"
第三声钟鸣直接掀翻了长安西市的地基。地底灵山在剧烈震颤中层层剥落,最终露出最核心处的补天石。这块五彩石表面刻满反写的《楞严经》,每个字都在倒流着诵经声。而石面上方三寸处,悬浮着个蜷缩成团的石猴胚胎——它的脐带连接着补天石,胎盘竟是用撕碎的《大日如来真经》揉成。
三股能量同时注入胚胎的刹那,整个长安的时间流速突然改变。奔跑的骏马凝固在抬蹄瞬间,飞溅的茶汤悬停成琥珀色珠串,连女帝鬓角滑落的汗珠都静止在半空。唯有那胚胎的心跳声穿透时空壁垒,清晰地传入每个生灵的耳膜:
"咚"
第一声心跳震碎了胚胎表层的佛经胎衣。那些写满"妖孽叛"字的经文碎片,还未落地就自燃成灰。
"咚"
第二声心跳让石猴的四肢舒展开来。它的每根毛发都闪耀着星芒,指尖弹出的利爪上天然铭刻着微型银河。
"咚"
第三声心跳响起时,胚胎突然睁眼。它的瞳孔没有眼白,只有不断坍缩膨胀的星云漩涡。额头上那道天生的紧箍正随着呼吸明灭,原本该刻咒文的位置,浮现出流动的"齐天"二字。
新生的悟空缓缓抬手。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引发空间扭曲,他的指尖经过之处,留下五道平行宇宙的残影。当指腹触到头顶紧箍时,这道束缚了五百年的枷锁突然发出哀鸣,自动分解成七十二块碎片。
"咔嚓"
紧箍碎裂的声响传遍三界。南海紫竹林里,观音玉净瓶中的柳枝突然枯萎;凌霄殿上,玉帝冠冕的十二旒同时断裂;就连幽冥地府的判官笔也莫名折成两截。所有施加给妖族、修士的禁制咒印,此刻都随着这声脆响化为齑粉。
悟空接住坠落的紧箍残片。这些碎片在他掌心重新拼合,竟组成个微缩版的三界模型。当他五指收拢时,模型里传出万千神佛的惨叫——那是统治三界亿万年的天道法则正在崩塌。
"如来..."新生的悟空开口说话,声线里混合着童稚与苍老,"你藏在补天石里的恶念,今日该归位了。"
他忽然将左手插入自己胸膛。当指尖从肋骨间抽出时,带出一团跳动着的黑色火焰。这团火中不断闪现如来各时期的容貌:拈花微笑的、金刚怒目的、甚至还有垂泪哭泣的...
"你以为把恶念斩出体外就能成佛?"悟空将黑火按向补天石,"看看这些被你抛弃的'业'!"
黑火接触石面的刹那,反写的佛经突然全部正立。那些文字像被灼烧的蜈蚣般扭动着逃离,露出补天石底部被掩盖的真相——石料根本来自同一个源头,正面刻着"女娲造",背面却是"如来毁"!
倒悬灵山突然剧烈痉挛。山体表面的僧侣标点们集体发出尖啸,他们的身体开始融化,汇集成金色洪流涌向悟空。在这片刺目的光芒中,三个悟空的身影终于彻底融合,化作顶天立地的巨猿法相。
这尊法相头顶三十三重天,脚踏十八层地狱,左眼是燃烧的太阳,右眼是冰冷的月亮。而它的心脏位置,悬浮着那块正在解体的补天石,石中胚胎已长大成少年悟空的模样。
"从今日起——"
法相的声音震碎了三界屏障,无数平行宇宙的剪影在声波中闪现:
"没有神仙能高高在上!"
"没有妖魔该永堕地狱!"
"这三界的规矩..."
巨猿双手抓住天与地的边缘,在亿万生灵的注视中,将整个乾坤倒转!
倒悬的灵山在量子火中坍缩成灰白色尘埃。悟空盘坐在山巅的姿势,与五百年前如来镇压他时如出一辙。但此刻他手中的金箍棒每次轻叩山体,都引发着截然不同的韵律——那不是超度亡魂的梵唱,而是创世之初的混沌心跳。
"咚。"
第一棒敲落《金刚经》"凡所有相"段落。经文字句在空中挣扎扭曲,那些"如梦幻泡影"的箴言竟化作实体:琉璃般的泡沫里囚禁着历代求佛者,每个泡泡破裂时都释放出被超度者的记忆残片。悟空伸手接住一片——是五百年前自己跪拜唐僧的画面,但影像里的猴子眼角挂着血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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