纣王怒气稍霁:“好!北伯侯忠勇,孤心甚慰!加封汝为讨逆大元帅,即日点兵出征!西伯侯姬昌!”
“臣在。”姬昌出列,青衫素服,神色沉静。
“命你为副帅,协同崇侯虎征讨冀州!若有延误,军法从事!”
姬昌眼帘微垂,掩去眸底忧色:“臣,领旨。”声音不高,却似有千钧之重。
冀州城外,朔风如刀。崇侯虎的五万大军如黑云压城,战旗猎猎,杀气直冲霄汉。城头之上,“苏”字大旗迎风怒展。苏护全身披挂,按剑而立,身旁长子苏全忠银甲白袍,手提画杆方天戟,英气逼人,正是初生牛犊。
“苏护!”崇侯虎策马阵前,声若雷霆,“速速开城受缚,或可保你全尸!若待城破,定叫你冀州鸡犬不留!”
“崇黑虎!”苏护须发皆张,声震四野,“助纣为虐,枉称诸侯!冀州只有断头将军,无降敌之侯!儿郎们,杀——!”
城门轰然洞开!苏全忠一马当先,银戟如雪龙出海,直取崇侯虎!身后冀州精骑如决堤洪流,轰然撞入商军阵中!
“小辈找死!”崇侯虎大怒,挥动金背砍山刀迎上。刀戟相交,火星迸射,金铁交鸣声撕破长空!苏全忠虽年少,戟法却得真传,灵动狠辣,一杆银戟舞得泼水不进,竟与崇侯虎这沙场宿将杀得难解难分!
冀州兵将见少主如此神勇,士气大振,个个舍生忘死,竟将数倍于己的商军杀得节节后退!崇侯虎长子应彪拍马来助,被苏全忠反手一戟扫落马下!商军阵脚大乱。
“好个小苏侯!”崇侯虎又惊又怒,虚晃一刀拨马便走。
“老贼休走!”苏全忠杀得兴起,纵马急追。
崇侯虎嘴角却扯出一丝狞笑,探手入腰间豹皮囊,猛地掏出一物——赫然是个通体乌黑、刻画着诡异符文的红葫芦!他拔开塞子,口中念念有词:“铁嘴神鹰,听吾号令!疾!”
“呱——!”一声穿金裂石的尖啸刺破战场!一道黑影自葫芦口电射而出,迎风便长,眨眼化作一只翼展丈余、铁喙如钩、眼射凶光的巨鹰!双翅扇动间,腥风扑面,利爪撕裂空气,直扑苏全忠面门!
苏全忠大惊,急举戟格挡。那铁喙“铛”一声啄在戟杆上,竟爆出刺目火星!一股巨力传来,震得他双臂发麻,坐下战马长嘶人立!神鹰怪啸连连,铁翅如刀,利爪如钩,狂风暴雨般袭来。苏全忠左支右绌,银亮的铠甲瞬间被抓出数道深痕,血染征袍!冀州军见少主遇险,阵型顿时散乱。
“撤!快撤!”苏护在城头看得肝胆欲裂,急令鸣金。冀州军如潮水般退回城内,吊桥高悬。苏全忠在亲兵拼死掩护下,带着一身血痕狼狈入城,那铁嘴神鹰盘旋数圈,方才化作一道黑光飞回葫芦。崇侯虎勒马城下,狂笑震天:“苏护!明日此时,便是你冀州城破家亡之日!”
夜色如墨,冀州侯府书房内灯火飘摇。苏护看着爱子裹满绷带的臂膀,又望向城外连营篝火,面色灰败如纸。崇黑虎那妖鹰太过凶戾,姬昌大军又即将抵达,冀州已成死地。
“父亲,”苏全忠咬牙忍痛,“孩儿无能…但冀州城高池深,粮草尚足,我们…”
“守?”苏护惨然摇头,打断儿子,“守得一时,守不了一世。崇黑虎妖术凶残,姬昌大军一到,内外夹攻,冀州必成齑粉!满城百姓何辜?为我苏氏一门,连累他们玉石俱焚吗?”他猛地一掌拍在案上,震得笔砚乱跳,“降了!明日…开城献女!”
“父亲!”苏全忠霍然站起,牵动伤口,痛得冷汗涔涔,“妲己她…她与西岐世子伯邑考早有婚约!岂能送入那昏君虎口?!”
“婚约?”苏护老泪纵横,声音嘶哑,“姬昌如今是副帅!他可有片语维护?可有半分阻拦?在他眼中,西岐存续远胜儿女私情!成汤将倾,冀州将覆,区区婚约,算得了什么?算得了什么啊!”他颓然坐倒,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。
翌日清晨,冀州城门缓缓开启。苏护素服免冠,手捧冀州印信兵符,身后是盛装华服却面色惨白的苏妲己。她云鬓高绾,珠翠生辉,一袭流霞般的嫁衣却衬得小脸毫无血色,唯有一双剪水秋瞳,盛满了将赴深渊的绝望与死寂。她最后回望了一眼父兄,目光掠过城头残破的“苏”字旗,最终垂下眼帘,任由侍女搀扶着,踏上那架装饰华美却形同囚笼的香车。
车驾辚辚,在冀州军民悲愤的目光中,驶向朝歌。苏护亲自率兵护送,一路无言,只有车轮碾压黄土的沉闷声响。
行至恩州驿,天色已暮。驿丞惶恐迎出:“侯爷,此驿…此驿三年前曾闹妖邪,伤了人命,废弃已久,实在不宜贵人停驻,还请移驾…”
“妖邪?”苏护疲惫地挥挥手,“本侯杀人如麻,一身煞气,何惧魑魅魍魉?就在此歇息,明日再行。”他不顾劝阻,命人清扫上房,安顿妲己。烛光摇曳中,妲己独坐妆台,铜镜里映出一张绝美却木然的脸。她拔下鬓边一支凤头玉簪,指尖抚过冰凉簪身,想起西岐桃林中那个抚琴的温润身影,两行清泪无声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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