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时节,细雨如丝,青石板路上泛起粼粼水光。“云归客栈”的幌子在风中轻轻摇曳,屋檐下挂着的灯笼被雨水打湿,透出朦胧的红光。
林姝玥咬着半块桂花糕,跟着谢砚舟和箫妄言跨过门槛,鞋底在湿漉漉的木板上发出“吱呀”声。
“我说谢大人,您挑的好地方,”箫妄言抖了抖袖上的雨珠,锦缎袖口已经洇出深色水痕,“这破客栈比我家马厩还潮,本侯爷的靴子怕是要废了。”
谢砚舟不理会他的抱怨,径直走向掌柜的:“听说你们这儿出了人命?”
掌柜的是个瘦高个,闻言立刻点头哈腰,脸上满是惶恐:“是是是,天刚亮时,住二楼的李公子迟迟没下来用早饭,小二去敲门没人应,推门一看......哎呦,可吓死小人了!”
林姝玥咽下最后一口糕点,掏出手帕擦了擦嘴:“带我们去看看尸体。”
二楼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,窗户紧闭,空气中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。
死者仰躺在雕花大床上,身着月白色中衣,胸口插着一把匕首,伤口周围的布料已经被鲜血浸透。
林姝玥戴上手套,凑近查看死者面容:二十岁左右的青年,眉清目秀,唇色发紫,右手紧握着半块芝麻糖。
“死者李承恩,据说是个秀才,”掌柜的站在门口,声音发颤,“昨天傍晚独自来投宿,要了一碟酱牛肉和二两烧酒,小人看他斯斯文文的,怎么也想不到会......”
箫妄言捏着鼻子凑近,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茶盏:“茶水里有股杏仁味,该不会是中毒吧?”
林姝玥用银针蘸了蘸茶水,针尖瞬间变黑:“确实是砒霜。”她又用银针刺破死者指尖,挤出一滴血珠,血珠在白纸上晕开,边缘呈青黑色,“中毒迹象明显,但致死的应该是这把匕首。”
谢砚舟仔细观察伤口:“匕首入胸三寸,直达心脏,当场毙命。奇怪的是,死者右手握着芝麻糖,左手却没有反抗痕迹,指甲缝里也没有皮屑或血迹。”
林姝玥点点头,伸手掰开死者手指,芝麻糖上赫然印着几个清晰的齿印:“看来他中毒后还来得及咬糖,但没吃完就被刺中。凶手可能是在他中毒后才动手,或者两者同时发生。”
箫妄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突然踢到床底下的一个纸包,弯腰捡起一看,眉头微皱:“这不是‘怡红院’的桂花糖糕?包装纸上还有胭脂印呢。”
林姝玥挑眉:“想不到李秀才还是个风流人物。”她转向掌柜的,“昨晚有何人来过这间房?”
掌柜的擦了擦额角的汗:“回大人,昨晚只有小二送过酒菜,后来......后来有个戴斗笠的女子来找过李公子,小人没看清长相,只听见两人说了会儿话,那女子就走了。”
“斗笠女子?”谢砚舟沉吟道,“去把小二叫来。”
片刻后,小二战战兢兢地走进来,脸色苍白如纸。林姝玥温言问道:“昨晚那个女子什么时候来的?说了什么?”
小二咽了口唾沫:“戌时三刻左右,她敲开李公子的门,说‘东西带来了’,然后就进去了。大概一盏茶的功夫,她就出来了,临走时还叮嘱李公子‘趁热吃’。”
“东西?”箫妄言把玩着手中的桂花糖糕包装纸,“莫不是这糖糕?李秀才吃了糖糕后中毒,凶手再趁机捅刀?”
林姝玥却摇摇头:“糖糕里没有砒霜,茶水才是中毒的源头。而且看死者咬糖糕的样子,应该是中毒后为了解苦才吃的。”她突然注意到死者枕边的一本书,书页间夹着一张信纸,展开一看,上面写着:“酉时三刻,城西老槐树,不见不散。”
谢砚舟接过信纸,目光落在落款处的“芸娘”二字:“这芸娘是什么人?”
掌柜的闻言,脸色更加难看,支支吾吾地说:“大......大人,这芸娘是怡红院的头牌,和李公子常有来往。不过半个月前,李公子突然说要金屋藏娇,不再去怡红院了。”
箫妄言吹了声口哨:“有意思,看来这李秀才是打算从良,结果被旧相好找上门来了?”
林姝玥却盯着信纸上的字迹:“这字迹娟秀工整,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。”她转向小二,“你确定昨晚那个女子是戴斗笠的?没看到头发或衣物?”
小二想了想:“她穿着一身青布衫,头发用布巾包着,确实没看清长相。不过......不过她说话声音有点粗,像是......像是男人装的!”
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。谢砚舟走到窗前,推开窗,雨水扑面而来:“如果凶手是男子假扮女子,那么动机就不一定是情杀了。”他指着窗台上的泥脚印,“看这鞋印,和昨晚的雨水痕迹吻合,凶手应该是从窗户逃走的。”
林姝玥蹲下身查看鞋印,突然发现鞋尖处有个独特的凹陷:“这鞋印和城西当铺张掌柜的鞋印很像,他上个月来大理寺报过盗案,我记得他的鞋底有个月牙形的缺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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