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药师的瞳孔骤缩:"这是要引动阵中杀招!
云姑娘,你——"
"他们捏碎了报信玉牌。"云栖的声音比青芒更冷,指尖重重压下符纹,"掌教的人很快就到,不把邓长老困在这里,我们出不了塔楼。"
话音未落,整座塔楼发出闷雷般的轰鸣。
头顶的青砖簌簌坠落,三尊两人高的石人从墙根破土而出,石臂上的尖刺泛着幽光;楼梯转角处的木梁突然裂开,碗口粗的石柱"轰"地砸下,正落在谢护卫方才站的位置,玄铁刀被压成废铁。
邓长老的追魂铃刚从怀里掏出一半,脚边的地面突然凸起数根石矛,他踉跄着后退,道袍被划开三道血口。
"小贱人!"他捂着胳膊嘶吼,黑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,"你可知这是仙门重地——"
"这是农神的护阵。"云栖拽着范师姐往楼梯口跑,灵谷从布包里窜出来,在众人脚边织成淡绿的光毯,避开石矛坠落的轨迹,"它只护持懂土地的人。"
沈砚的剑气突然缠上她的腰。
她抬头,正撞进他染着血的眼——他左肩的道袍被追魂铃碎片划开,伤口里凝着冰晶,显然用寒玉诀强行止血。"跟紧。"他的声音像淬了霜的剑,却在触到她手背时软下来,"你掌心的符纹在发烫,是阵枢在引路。"
石人的尖刺擦着范师姐的发梢掠过。
云栖反手将灵谷苗塞进她手里:"师姐,用谷语告诉它们,我们要出去。"范师姐浑身发抖,指尖却听话地在苗尖上轻点——两短一长,又一长。
灵谷苗突然拔高,茎秆上的绿芒撞在石人胸口的符纹上,石人动作猛地一滞。
"好样的。"云栖冲她笑,眼角瞥见谢护卫挥着断刀扑来,沈砚的剑已先一步迎上。
金铁相击的脆响中,谢护卫的断刀被挑飞,沈砚的剑尖抵在他咽喉:"退。"两个字像冰锥扎进骨髓,谢护卫脖颈青筋暴起,到底不敢再动。
彭药师突然拽住云栖的衣袖:"看!"他们跑到二楼转角时,墙面的符纹正顺着楼梯往下蔓延,将邓长老困在三楼——石人围成圈,石矛不断从地面钻出,追魂铃的铜片被石矛钉在墙上,邓长老的骂声渐渐被闷在符纹光罩里。
"快走!"云栖推着范师姐往楼下冲。
沈砚的剑气扫过每一级台阶,将暗藏的机关一一震碎;彭药师举着陶片探路,陶片上的焦痕与墙面符纹共鸣,发出清越的嗡鸣;范师姐的灵谷苗在最前面窜,像一盏会移动的绿灯。
塔楼的木门在眼前张开黑洞。
云栖的脚尖刚触到门槛,突然听见此起彼伏的破空声——数十道剑光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,在门前织成密网。
她猛地刹住脚步,沈砚的手臂已横在她胸前。
"陆掌教怕我们跑了。"沈砚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,目光扫过围过来的人群——都是执法堂的弟子,却穿着内门特有的玄色云纹袍,为首的是大弟子周明远,腰间挂着陆沧溟亲赐的"镇仙令"。
范师姐的灵谷苗"啪"地断在手里。
她的嘴唇抖得说不出话,指尖掐进云栖手背:"是...是内门死士队..."
云栖望着包围圈逐渐缩小。
周明远的剑尖挑起一缕她的碎发,笑得像只叼住猎物的狐狸:"云杂役,掌教说要活的。"他身后的死士们同时举起剑,寒光映得范师姐的脸白得像纸。
沈砚的剑气突然暴涨,在众人周围织成冰墙。
云栖摸了摸围裙上的泥点——那是今早翻地时沾的,还带着灵田的温度。
她望着周明远腰间的镇仙令,又望了望沈砚染血的肩,突然笑了。
"活的?"她的声音里裹着灵谷抽穗时的脆响,"那就让他们看看,什么叫农神的护持。"
范师姐的灵谷苗从断口处冒出新芽。
彭药师的陶片在掌心发烫,符纹的光顺着他的血管爬上手臂。
沈砚的剑鸣与符纹共鸣,冰墙上绽开淡绿的花——那是只有懂土地的人才能看见的,上古农阵苏醒的征兆。
周明远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他身后的死士突然惊呼,有人指着地面——青砖缝隙里,无数道青芒正顺着云栖的脚印蔓延,像活过来的藤蔓,将整座塔楼的影子,织成一张绿色的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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