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弦颤动,从指尖中泄出一道清冷的音色;白皙的指尖翻动,奏出一个又一个音调,清清冷冷,回荡在这阔旷的望月阁,衬得更加孤寂。
白佑缓缓闭目,娴熟地拨奏着脑海里的谱子。
琴声先是缓慢而悠长,荡出来的音波渐渐散开,抚过琴身的每一寸。
微微带着些内力的音波荡开,阁外荣池旁的梧桐叶不知是被秋风拂落还是被琴音震落,一片片地落入荣池,打碎了平静的水面,惊扰了原本正在歇息的鱼儿。
顾城渊一双墨黑的眼眸紧盯着正奏的入情的白佑,薄唇轻抿,眸子里的情绪像是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。
月华泻瀑,丝丝皎洁的银辉落在白佑身体的每一寸,白袍和他的脸庞都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;映在顾城渊的眼里,像是九霄天外的谪仙,不入世俗般的清冷绝尘,面前的人与往昔的那尊清尊素影渐渐融合,一时竟分不清。
正看的入神,琴声却猛的一落——
原本的紧张和急促告一段落,琴音变的平缓而悠长;琴弦颤动,古琴的韵味在此刻被发挥到了极致。
一个轮指打破沉闷气氛;指尖勾弄着弦丝,这一次与先前的琴声都不太一样,竟然有一种暧昧的情感。
这种感觉很有趣,虽说暧昧,但却不是那种欢快明媚的调子;反而有一种明明暗暗,若隐若现,小心翼翼的样子。
听到这里,顾城渊不禁微微一愣,片刻后,他眉头舒展开来,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。
琴声减弱,这首曲子最后再这样轻松的调子里结束,结束的略显突兀,像是留了一个钩子,让人忍不住听下去,但是这首曲子确实就这样结束了。
白佑弹出最后一个音节后翻手压住琴弦,待余音散去,他才睁开眼。
刚刚斟的茶还未凉,隐隐冒着热气。
顾城渊笑着赞叹道:“精彩。”
白佑羽睫轻颤,垂眸细细看着钿筝,轻声道:“是这古琴……”
他抬眼,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奇。
“我从未奏过如此顺手的古琴。”他说,“这种感觉好熟悉,可是我说不上来……”
顾城渊:“或许在许久之前,哥哥真的奏过这古琴呢。”
听到这句话,白佑微微蹙眉,他抬眼去看对面的男人,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。
但顾城渊很快就解释道:“哥哥别多想,这古琴自我的师尊那时便存在于世,据说有上千年的渊源;说不准这上千年之中,哥哥就奏过它呢。”
白佑抬手,自然地落在双膝,展颜道:“这样啊。”
顾城渊又斟一杯茶递给白佑:“最后那段曲子,是哥哥添的谱么?”
白佑接过茶,一饮而尽:“……池渊听出来了?”
顾城渊点了点头:“这玉茗赋,我也略有所闻;印象之中是没有最后这一段的。”
白佑放下茶杯,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:“嗯……即兴之作,献丑了。”
顾城渊笑道:“哪有,我不精通琴道,自然不会多做评价;可我觉得,哥哥这段即兴之作,很有意思。”
白佑闻言身形一顿,神情更不自然地撇开眼神。
顾城渊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。
白佑有些懊恼。
刚刚奏琴时只顾着奏琴了,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;倾情之时,只觉将心中的情愫揉进琴声。
可顾城渊那么聪明一个人,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这琴声里的端倪和小心思——
指尖微微收拢,摩挲着茶杯。
顾城渊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浅笑望着他,暖橘色的烛光充斥着周身,气氛变的开始难熬……
好在顾城渊并没有深入这个话题,反而是身子向后仰,有一丝慵懒的模样,嗓音平缓地说:“来的匆忙,也没来得及吩咐人准备准备。”
捏着茶杯的指节转折的过分清晰,被暖黄的烛光镀上一层光辉,原本凌厉的弧度也被映的温和许多。
“今日就委屈哥哥在这里歇息吧。”
此话一出,白佑喉结一颤,茶水差点呛着他;掩袖咳了几声,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,诧异道:“……这里,不太好吧。”
按这江陵峰的布局来看,这间望月阁处于峰北的正中位,前有荣池后有寒寺,而且阁内的设计那么巧妙,摆设华而不俗,这里怎么看也像是权高位重的人住的楼阁吧……
还有面前的这钿筝,先前顾城渊说过,这是他师尊生前的琴;那很可能这间屋子便是顾城渊先师的屋阁。
那么这里就是峰主阁。
白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,刚准备开口求证,顾城渊就先开口:“这里确实是峰主阁,但主阁一直闲置着,没有人歇过,被褥那些都是新的。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白佑指尖微拢略显局促,但又难免好奇,便试探道,“主阁一直闲置,那池渊?”
“我一直安置在副室。”顾城渊笑着,“主阁以往是师尊住着。”
不说还好,这样一说白佑不由得更不安,张了张嘴,稍有些语无伦次:“太冒昧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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