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白空间的粒子流在指尖簌簌滑落,像凝固的银河碎屑。南汐洛握紧掌心的星芒齿轮,金属表面传来与后颈疤痕同源的震颤,那种熟悉的、带着母亲体温的共鸣让她眼眶发热。齿轮边缘的纹路正在自主旋转,投射出细密的金色光网,将悬浮在空间中央的记忆晶体逐一点亮。
“爸……” 她的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缓缓转过身,深灰色风衣上落满时间尘埃,却依然能辨认出与厉屿白如出一辙的肩线。当他抬起头时,南汐洛的呼吸骤然停滞 —— 那张脸比记忆中泛黄照片上的更年轻,却刻着超越年龄的疲惫,左眼角的疤痕在粒子流中若隐若现,正是她小时候偷偷画过无数次的模样。
“洛洛……” 父亲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他跨出一步,却在触碰到光网的瞬间被弹开,周身泛起细密的电流火花。厉屿白立刻将南汐洛护在身后,机械义眼的红光扫过父亲周身:“时间锚点的排斥力?你被固定在这个时空坐标了?”
“是也不是。” 父亲苦笑,摊开的掌心浮现出淡蓝色的能量纹路,“当年启动时间循环时,我把自己作为锚点留了下来。时空管理局发现后,用时间枷锁把我困在了这里。” 他忽然注意到南汐洛身后的克隆体妹妹,瞳孔骤然收缩,“薇薇?你怎么……”
“她是我的克隆体。” 南汐洛连忙解释,将妹妹往前推了推,“是时空管理局制造的,不过现在……”
“现在我是来帮姐姐的。” 妹妹接过话头,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星芒短刃,“叔叔,我们在 1998 年的火场找到了另一半齿轮。”
父亲的目光落在南汐洛掌心的齿轮上,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。他伸出手,光网自动裂开一道缝隙,齿轮挣脱南汐洛的手掌,飞向父亲手中。当齿轮与他掌心的能量纹路接触时,整个纯白空间剧烈震颤,无数记忆晶体爆发出刺眼的光芒。
“小心!” 厉屿白将南汐洛和妹妹护在能量护盾下,机械义体的关节发出高频嗡鸣。
父亲却仿佛感受不到冲击,任由金色光流包裹全身。他的风衣被能量撕裂,露出里面布满线路的机械义体胸腔 —— 那些线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星芒能量修复,原本黯淡的芯片重新泛起蓝光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 双生血激活的齿轮,果然能逆转时间侵蚀。” 父亲的声音带着释然,他从胸腔里取出一枚菱形芯片,上面刻着南汐洛母亲的名字,“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最后礼物。”
芯片刚入手,南汐洛的后颈就传来灼烧般的疼痛。她下意识地捂住疤痕,却看到银色光芒从指缝溢出,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全息屏幕。屏幕上开始播放断断续续的影像 —— 正是他们在 1998 年火场看到的场景,只是这一次,画面没有被雪花覆盖。
“天阳不是叛徒……” 母亲的咳嗽声透过电流传来,她正将一枚齿轮塞进父亲手中,“时空管理局用时间枷锁控制了他,让他以为自己在执行正义。”
画面切换到实验室,母亲正在调试纳米机器人,身后的机械义体突然举起激光枪。父亲扑过去挡在她身前,激光束擦过他的左眼角,在墙上烧出焦黑的洞。
“快走!带着洛洛走!” 母亲将一个襁褓塞进父亲怀里,“薇薇我已经送到孤儿院了,记住,双生血是唯一的密钥……”
影像突然中断,芯片发出轻微的蜂鸣声。南汐洛捂住嘴,眼泪终于决堤 —— 原来父亲脸上的疤痕,是为了保护母亲留下的;原来克隆体妹妹真的是她的亲妹妹,只是被时空管理局篡改了记忆。
“所以…… 当年的火灾,是时空管理局自导自演?” 厉屿白的声音冷得像冰,机械义眼的红光几乎要穿透芯片,“他们想夺取密钥,所以制造了那场灾难?”
“不全是。” 父亲将修复好的齿轮还给南汐洛,“火灾是真的,但他们没想到你母亲会把密钥拆分植入你们姐妹的基因里。更没想到……”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胸腔的机械义体发出刺耳的警报声,“没想到时间循环会产生悖论……”
纯白空间的粒子流开始逆向旋转,记忆晶体纷纷碎裂。父亲的身影变得透明,指尖的能量纹路正在消散。
“爸!你怎么了?” 南汐洛想冲过去,却被厉屿白死死拉住。
“时间锚点不稳定了!” 厉屿白的机械义眼解析出父亲周身的时间参数,“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悖论,齿轮能量修复了他的机械义体,却加速了时空对他的排斥!”
父亲抬起头,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。他看着南汐洛,又看看厉屿白,最后目光落在远处悬浮的巨型齿轮上 —— 那是北极星装置的核心,此刻正发出不祥的红光。
“洛洛,听我说。” 他的声音穿透时空乱流,异常清晰,“时空管理局的终极目标不是控制时间,而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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