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念卿在供销社自行车柜台前站定,穿蓝布工装的售货员嗑着瓜子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一番:“要永久牌还是飞鸽牌?现钱交易,凭票供应。”
“有凤凰牌吗?”她把军绿色挎包往前一推,里面露出的钱票。
七十年代的供销社柜台就像道分水岭,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好好服务你,售货员的目光在钞票上转了两圈,语气才缓和些:“凤凰牌得等下个月,不过这儿有辆样品车,前叉有点掉漆......”
“就它吧!”苏念卿毫不在意地打断她,指尖在柜台上轻轻叩击。
眼角余光瞥见临川正剥开一颗糖纸,让嘴里塞着一颗奶糖,小口袋里鼓鼓朗朗的,在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,奶糖是每个孩子的最爱,这下足够着小家伙乐呵半天。
“姑姑快看!”临川递了一颗奶糖过来,小脸蛋红扑扑的,“那边有卖铁皮青蛙!”
她顺着孩子指的方向望去,玩具柜台前挤着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,一个个都伸着脖子往里瞧。
就在这时,供销社后门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像是木箱砸在地上的动静。
苏念卿心头一紧,下意识将临川护在身后,刚才在邮局见到的樱花刺青,此刻像枚烧红的烙铁,在她脑海里反复烫印,好像还从其他地方见过,很久以前就见过,而那个秘密她承受不了。
“能不能麻烦快点!”苏念卿现在只想离开镇上,去找陆霄凛,忙催着售货员快点把自行车推出来。
售货员明显也被刚才的响动惊到了,直到苏念卿敲了两下柜台,才反应过来,“哦,好,等会同志,这就给你推出来。”
自行车推出来,苏念卿就催促着临川,“小川,我们快点回去。”
结果刚骑没多远,一个人直接从旁边冲了出来,苏念卿为了避开人,单车直接拐到另一边,撞了上去,急忙伸手护住临川以防他摔倒。
“临川,你怎么样?”苏念卿顾得查看自己,急切地询问压在自己手臂上的临川。
“姑姑,我没事,你,你流血了,”临川指着苏念卿的胳膊还有腿。
苏念卿正才注意到自己,裙子摔破了,胳膊和腿也擦伤了,转头看刚跑出来的人,那人早跑没影了,一个狼头木雕滚落在自行车旁。
苏念卿弯腰捡起那个木雕,发现底座刻着极小的字母“R·K”。
这不是拼音,倒像是某种缩写。
苏念卿把狼头赶紧塞进包里实际是丢入空间,也管不得受伤的腿和胳膊还在流血,“快,临川坐好!”
“可是,姑姑,你的腿还......”临川担心的说。
“姑姑,没事!”苏念卿总觉得这镇上到处都是眼睛,今天是第二次看到这个狼头,还有那个樱花刺青、李木匠、李福顺......这些线索像条毒蛇,正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。
她现在只想快些找到陆霄凛,拼命地蹬着自行车,她不方便去部队,只能让陆霄凛来找他,大队部是有电话的,隐秘些应该可以的吧,镇上她是真的不敢待了。
陆霄凛刚结束任务回到军区,准备赶紧将报告写了,好去找苏念卿,从上次分别就没有见过苏念卿,结果就被旅长叫去办公室。
“报告”陆霄凛敲了敲旅长办公室的门。
“进!”旅长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陆霄凛走进去,才发现上次接替他在沪市任务的二团团长王志鹏也回来了。
“陆团长,王团长那边去沪市暗访,摸到了另外一个线索,所以许家现在只是以倒卖文物定了罪。”赵卫国见到陆霄凛来了,也没有废话,直接开门见山,“这次文物里,有敌特参与,他们最终目的是想要获取苏家的那批隐藏起来的财物,你的娃娃亲对象,就是苏家的女儿苏念卿吧!”
这种消息都是明面的,而且之后他要和苏念卿结婚,也是要政审的,陆霄凛点了点头,“对,我对象就是苏家的女儿苏念卿。”
“好,现在我派你一个任务,去下乡当知青,暗中保护苏家人,引出背后的人,”赵卫国顿了顿,“因为这次任务,也查出苏家被下放其实是被人陷害的,但目前来看,可能乡下对于他们来说更安全,我会跟上面提及,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们,会让你们都在一个村。”
“那能否让苏念卿尽快拿到赤脚医生的行医证,这样她也不需要换村,到时候直接去青山坳当赤脚大夫就行,而且她救了徐长庚同志,应该是可以获得行医资格的吧!”陆霄凛适时提出建议。
“她救了徐长庚同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?”赵卫国一下来了兴趣,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小姑娘还会医,“考核是不是快开始了,我让他们缩短时间,如何?”
“可以!”陆霄凛想了想,也好。
“好,那你尽快出发,我这边给你安排去青山坳!”
陆霄凛刚出旅长办公室,自己的警卫员小肖就找了过来:“团长,刚有一个叫苏念卿的女同志打电话来找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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