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留下他(她)。”
这三个字,带着泪水的咸涩和孤注一掷的决绝,砸在观察间冰冷的空气里,也砸在张云雷清冷的眸子里。他看着我,没有任何惊讶,也没有赞许或反对,只是那深邃的眼底,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、尘埃落定的了然。他微微颔首,没再说话,月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,留下我和腹中那个刚刚宣告了存在感的小生命,在单向玻璃外渐渐散场的喧嚣余音中,无声对峙。
留下,意味着风暴正式登陆。张云雷的隔离不再有效,德云社这台精密运转的机器,必须面对我这个突兀的“故障点”。
离开私立医院的那天,空气清冷。我被一辆不起眼的商务车接走,目的地不再是熟悉的后台或公寓,而是三环外一处安保森严、绿化极好的高档小区顶层复式。这里是德云社的“安全屋”,专门安置需要避风头的艺人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,室内装修低调奢华,一应俱全。两个沉默干练的阿姨负责照料起居,医生定期上门产检。精致,却更像一座升级版的金丝笼。自由,被换成了更高级别的“保护性监禁”。
岳云鹏依旧没有出现。像被彻底屏蔽的信号。只有烧饼会隔三差五拎着各种汤汤水水、水果零食溜进来,那张大圆脸上总是堆着憨厚的笑,眼神却在我日益隆起的腹部和脸上来回逡巡,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一种近乎敬畏的兴奋。
“嫂子!感觉咋样?小家伙闹腾不?” 他放下一个巨大的保温桶,里面是浓郁的鸽子汤,“我媳妇儿说了,这个最补!比老母鸡强!”
“还好……” 我摸着肚子,感受着里面越来越频繁、越来越有力的胎动,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温柔的笑意。五个多月了,小家伙像只精力旺盛的小鱼,时不时就在里面翻江倒海。
“啧啧!看这肚子!尖溜溜的!我媳妇儿说肯定是小子!” 烧饼搓着手,眼睛放光,“名字想好没?叫岳啥?岳云龙?岳天翔?不行不行,得响亮!得配得上咱德云社的台柱子!”
他自顾自地畅想着,仿佛那个名字的主人已经是他板上钉钉的师侄。看着他憨直热忱的模样,心底的暖意总会冲淡一些被“保护”的憋闷。他是我与德云社那个冰冷世界唯一的、带着烟火气的连接。
然而,平静只是表象。外界的风暴从未停歇。关于“岳云鹏助理神秘消失”、“疑已秘密生子”、“德云社为保角儿声誉金屋藏娇”的猜测和小道消息,如同城市下水道里的暗流,在网络的角落里滋生、发酵,伺机喷涌。张云雷的压力可想而知。他偶尔会过来,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简单询问一下身体情况,留下一些必要的安排,便匆匆离开。他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独自抵挡着来自媒体、粉丝甚至内部的窥探和压力。
真正的惊雷,在德云社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封箱演出前夜,毫无预兆地炸响。
母亲找到了这里。
不知她通过什么渠道,绕过了严密的安保,直接出现在了复式公寓的门口。当她憔悴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坚毅的脸出现在猫眼里时,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。
打开门。门外的母亲,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,鬓角的白发刺眼。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,眼神锐利得像刀子,直直刺向我高高隆起的腹部,又猛地抬起,死死钉在我的脸上。
“妈……” 我的声音干涩发颤。
母亲没说话,她猛地推开我,径直闯了进来。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这间宽敞奢华的公寓,扫过墙上价值不菲的装饰画,扫过桌上精致的果盘,最后,带着一种被彻底羞辱和激怒的冰冷,落回到我身上。
“好……好啊!林晓!你真是我的好女儿!”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望而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,“躲在这种金丝笼里!当你的金丝雀!给他生孩子?!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?!忘了网上那些人是怎么骂你的?!忘了你妈这张老脸是怎么被丢在地上踩的?!”
巨大的委屈和痛苦涌上心头,我试图辩解:“妈,不是您想的那样!孩子是无辜的!而且……而且他……”
“无辜?!” 母亲猛地打断我,发出一声尖利的嗤笑,她从那个牛皮纸文件袋里狠狠抽出一叠厚厚的打印纸,劈头盖脸地砸在我身上!纸张散落一地,像一场残酷的雪。
我低头看去,浑身冰凉!那上面,赫然是几个月前医院急诊室的病历复印件!上面清晰地写着我的名字,诊断结果:“早孕反应明显”!“建议保胎”!还有……几张模糊却极具指向性的、我在私立医院门口被护送上车的偷拍照!
“看看!好好看看!”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,“这是什么?!啊?!铁证如山!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?!你还要不要脸?!我们老林家的脸,都被你丢尽了!” 她指着地上散落的纸,手指剧烈地颤抖,“要不是你刘姨在医院有熟人……我……我还被你蒙在鼓里!被人当傻子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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