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,随即推开一条缝。是秦霄贤。他换了身深灰色的休闲西装,头发也打理得清爽了些,少了些刚才的懒散,多了点舞台下的利落感。他探进半个身子,目光扫过室内,最后落在我身上。
“栾哥,刘主任,还没完事儿?”他语气随意,像是随口一问,视线却在我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。
“快了。”栾云平放下茶壶,“有事?”
“没事儿,就问问。”秦霄贤的目光又飘向我,嘴角似乎勾了勾,一个极淡的、意味不明的弧度,“外头雨可没停的意思。我看这位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似乎在回忆我的名字,“林助理?没带伞吧?”
“啊,是,雨来得太突然……”我下意识地回答,心里却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关注而再次拉起了警报。
秦霄贤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多说,只是又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似乎藏着点别的什么。他朝栾云平和刘主任点了点头:“行,你们忙。”便带上了门。
这个小插曲似乎只是面试尾声一个无关紧要的波澜。刘主任很快做了总结,告知我下周可以来办理入职手续,试用期三个月。栾云平也站起身,算是认可了这个结果。我强压下心头的悸动,恭敬地道了谢,起身告辞。
推开办公室厚重的木门,喧嚣的后台声浪和更清晰的雨声瞬间涌入耳膜。走廊里人来人往,搬道具的、对台词的、喊人的,空气里混杂着汗水、盒饭和各种化妆品的味道。我刚走出几步,身后那扇门再次开了。
“林助理,等一下。”
是秦霄贤的声音。
我脚步一顿,心跳骤然漏了一拍。他刚才不是走了吗?怎么又回来了?我缓缓转过身。
他手里拿着一把长柄的黑伞,很朴素,伞骨结实。他就站在那扇门的光影交界处,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,只是把伞朝我递过来。
“给。”他说。
“啊?”我愣住了,完全没反应过来。他……专门给我送伞?这太不合常理了。我们才第一次见面,甚至算不上认识。
“拿着吧。”他见我没动,又往前递了递,语气很平常,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,“雨太大,一时半会儿停不了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,那双好看的眼睛在略显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,“师娘特意叮嘱过,”他顿了顿,声音不高,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耳边炸开,“说你从小身子弱,淋不得雨。”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、凝固。
师娘?
说……我?
淋不得雨?
这几个字,每一个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。一股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起,瞬间席卷全身,连指尖都冻得发麻。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,又在下一秒急速退潮,留下冰冷的空白。脑子里嗡嗡作响,刚才面试时的镇定、入职的喜悦,全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炸得粉碎。
他知道了?他认出我了?什么时候?怎么认出来的?师娘怎么会跟他提起我?还特意叮嘱?无数个尖锐的问题疯狂地在脑海里冲撞、尖叫,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碎。
脸上像是有火在烧,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涌上双颊的灼热感,又混杂着被瞬间戳穿的惊惶和冰冷。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,生怕那里面已经写满了了然和审视。只能死死地低下头,盯着自己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手指。
“谢…谢谢秦老师。”声音出口,干涩得厉害,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颤抖。我几乎是凭着本能,僵硬地伸出手,指尖触碰到冰凉光滑的伞柄时,猛地一缩,像是被烫到,随即又飞快地握住。动作仓促得近乎狼狈。
秦霄贤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,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语气依旧平淡无波:“路上小心。”说完,他不再停留,转身,又走回了那间嘈杂的后台,身影很快被忙碌的人群吞没。
走廊里依旧人来人往,喧闹嘈杂。可这一切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,模糊不清。只有那句“师娘特意叮嘱过,说你从小身子弱,淋不得雨”,如同魔咒般在我耳边反复回荡、轰鸣,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,砸得我头晕目眩。
我紧紧攥着那把冰冷的黑伞,伞柄硌得掌心生疼。冰冷的金属触感源源不断地传来,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那一片惊涛骇浪般的寒意。
他到底……知道多少?
窗外,暴雨如注,密集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玻璃,发出连绵不绝的、令人心悸的噪音。那声音仿佛直接敲打在我的神经上,加重了心底那份沉重的不安。
入职已经一周。宣传助理的工作琐碎而忙碌:整理演出资料、对接媒体采访提纲、更新社媒账号、撰写宣传文案……像一枚被投入巨大运转机器中的螺丝钉,跟着德云社这架庞大而精密的机器高速旋转。我强迫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些具体的事务里,用忙碌填满每一分钟,试图将那场暴雨和那句惊心动魄的“叮嘱”暂时封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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