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库穹顶的混凝土裂痕像蛛网般蔓延，碎石扑簌簌砸在苏瑶肩头。
她盯着高个首领指尖的遥控器，那枚红色按钮在倒计时的红光里泛着冷光——三十秒，足够让整座仓库化为齑粉，也足够让他们全员陪葬。
"芯片。"苏瑶突然脱口而出。
霍霆风正替她压下额角的血珠，动作微顿："什么？"
"上周在科研楼废墟里捡到的。"苏瑶的手指深深掐进数据箱的提手，"当时老张说那是被烧毁的通讯干扰芯片，刘博士说可能还能用。"她转向缩在墙角的刘博士，"现在，我们需要它。"
刘博士的眼镜片蒙着灰，却在听见"芯片"二字时突然发亮。
他踉跄着扑向自己的帆布包，翻出个裹着碎布的金属薄片："对！
这是前几年我参与的'蜂鸟计划'原型机部件，能干扰半径两公里内的电子信号！"赵教授扶了扶歪掉的眼镜，哆哆嗦嗦摸出随身携带的微型工具箱："我...我有备用电池，或许能激活它！"
高个首领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，他皱着眉喝令手下逼近。
王队长的队员们背靠背站成圈，子弹上膛的脆响混着碎石坠落声，像催命的鼓点。
"需要多久？"苏瑶按住刘博士发抖的手。
"三十秒。"刘博士额角渗出汗，"但干扰器在我包里，在...在仓库东墙的破木箱里。"他指向二十米外被弹孔穿成筛子的木板堆。
霍霆风的军靴碾过碎玻璃，几乎是拖着苏瑶扑过去："王队，掩护！"王队长挥了挥手，几个队员立刻端枪朝敌人火力点倾泻子弹。
高个首领的手下被压制得抬不起头，只能盲目扫射，子弹擦着霍霆风的耳际飞过，在墙上炸出火星。
苏瑶摸到木箱里的金属盒时，倒计时跳到了00:00:15。
刘博士的手指在干扰器接口处翻飞，赵教授用镊子夹着电池往芯片底座按，两人的影子在爆炸的红光里晃成一片："成了！
成了！"
"林骁！"苏瑶对着对讲机吼，"现在！"
几乎是同一瞬间，干扰器发出刺耳鸣叫。
高个首领的遥控器突然黑屏，手下们的对讲机同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，几支自动步枪的保险栓"咔嗒"弹开——他们的武器系统乱了套。
"冲！"霍霆风的配枪精准点射，三个敌人应声倒地。
王队长的队员们趁机突围，有人背起赵教授，有人架着刘博士，苏瑶护着数据箱跟在中间。
林骁的直升机轰鸣声从头顶炸响，探照灯像白刃般劈开夜色，螺旋桨带起的气流掀翻了两辆敌人的越野车。
"跳！"林骁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开。
苏瑶抬头，直升机的绳梯正垂到离地面五米的位置。
霍霆风突然将她拦腰抱起，在碎石飞溅中跃上绳梯，子弹擦着他后颈的皮肤划过，在军装上烧出焦洞。
"轰——！"
仓库在他们脚下炸开。
气浪裹着钢筋混凝土的碎片冲天而起，苏瑶被震得松开手，数据箱从怀里滑落。
霍霆风单手扣住绳梯，另一只手精准捞住箱子，将她护在怀里。
直升机剧烈颠簸，林骁的咒骂声混着警报声炸响："抓紧！
尾翼被碎片刮了！"
落地时苏瑶的膝盖撞在泥地上，掌心全是血。
霍霆风蹲下来替她检查伤口，军帽不知去向，发梢沾着灰："没事吧？"
"数据在就行。"苏瑶扯出个笑，抬头看向其他人。
王队长的队员们东倒西歪，有人胳膊渗血，有人裤腿着了火但已经被拍灭；刘博士抱着干扰器，镜片裂成蛛网却还在笑；赵教授坐在石头上，颤抖着摸出怀表——那是他女儿送的生日礼物，刚才被他护在胸口，毫发无损。
老张从裤袋里摸出卫星电话，按了几个键后抬头："总部确认，自毁程序触发前，仓库里的核心服务器数据已经同步到我们的加密云盘。"他冲苏瑶挑眉，"现在，该看你父亲留下的东西了。"
刘博士和赵教授凑到数据箱前。
当加密文件解开的瞬间，苏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。
全息投影在空地上展开，是父亲苏振国的影像，背景是她熟悉的实验室白墙："小瑶，如果能看到这段影像，说明你已经拿到了'星芒计划'的核心数据......"
画面里的苏振国眼尾泛红，手里攥着她十二岁时送的陶瓷兔子："三年前的坠机不是意外，他们需要我死，因为我发现'星芒'的基因强化实验存在不可逆转的缺陷。
陈副司令的秘书周远，他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盘手......"
苏瑶的指尖抵在投影上，仿佛能触到父亲的脸。
霍霆风的手覆在她后背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污的军装传来。
刘博士突然倒抽一口冷气："这里有实验体名单！
苏处长是为了保护那些被秘密改造的士兵，才......"
"所以他的死亡报告被伪造成自杀。"老张的声音沉得像铅块，"当年的调查科被买通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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