嗡——
石门上的符文亮起又黯淡,沉重的门扉再次向内开启,露出了更大的缝隙。
阎小罗不再看那僵立如同石化的鬼差一眼,径直迈步踏入这间充斥着阴寒与绝望的石牢。红袖紧随其后,在踏入牢门的瞬间,她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,在那鬼差身上刮过,留下无声的警告。鬼差的身体又是一颤,彻底低下头,不敢再有任何动作。
牢门并未关闭,就那么敞开着,灌进来的阴风吹得角落里的枯草瑟瑟发抖。
阎小罗在我面前站定。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底深处那团被强行压制的怒火在无声地燃烧、沸腾。石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沉重的镣铐符文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了一只手。
那只手纤细、白皙,指尖圆润,此刻却萦绕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。并非阴司的阴寒,而是另一种更加纯粹、更加霸道、仿佛能冻结时空本源的酷寒!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寒气,如同活物般在她掌心盘旋、凝聚。
她没有任何询问,没有任何铺垫,那只萦绕着极致寒气的手,就那么直接地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,按向我的胸口!按向那碎裂胸骨的位置!
“嘶——!”
当那只冰冷到极致的手掌触碰到胸口的瞬间,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和恐怖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!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骨髓,又像是被投入了九幽最深处的寒冰炼狱!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痉挛起来,牙齿咯咯作响,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笼罩!
“公主!”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,似乎想要阻止。
阎小罗置若罔闻。她那只小小的手掌,此刻却蕴含着冻结万物的力量,死死按在我的胸口。冰蓝色的寒气如同汹涌的寒潮,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!它们无视了皮肉的阻隔,无视了断裂的骨骼,精准无比地、霸道无比地渗透进去!
这股寒气并非破坏!它在肆虐,在冻结,但冻结的目标却极其精准——那些碎裂的骨茬,那些受损淤积的内腑组织,那些因秦广王一指之力而侵入骨髓、如同跗骨之蛆般不断破坏生机的恐怖阴寒之力!
“呃啊——!”剧痛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,身体猛地弓起,又被沉重的镣铐死死拉住。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,又在体表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霜。
这过程痛苦得如同酷刑!阎小罗的手如同冰雕,纹丝不动,只有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脸,仿佛要将我的痛苦也一并冻结。她掌心的寒气源源不绝,冰冷霸道,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、强行梳理和镇压的力量。它在我的胸腔内横冲直撞,所过之处,碎裂的骨骼被强行归位、冻结固定;受损的内腑被寒流冲刷,淤血和阴寒之力被强行剥离、冻结、排出;那些顽固的、属于秦广王的毁灭性阴寒,在这更纯粹、更霸道的寒气面前,如同遇到了克星,被寸寸逼退、冻结、瓦解!
不知过了多久,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,那汹涌的寒流终于开始减弱。阎小罗的手掌缓缓离开我的胸口。
噗!
一口粘稠的、颜色暗沉发黑、甚至带着细碎冰渣的淤血从我口中猛地喷出,落在地上,瞬间凝结成一滩散发着刺骨寒气的黑冰。
随着这口淤血的排出,胸口的剧痛骤然减轻了大半!虽然骨骼依旧脆弱,内腑依旧虚弱,但那股如同毒蛇般不断噬咬、破坏生机的阴寒之力,竟被清除了八九成!一股久违的、带着麻木感的暖意,开始从身体深处极其缓慢地滋生。沉重的镣铐带来的压制感似乎都减轻了一丝。
我大口喘息着,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一阵刺痛,却也带来了生的气息。抬头看向阎小罗,她依旧面无表情,只是脸色似乎比进来时更加苍白了几分,鬓角的冰晶似乎又凝结厚了一层。刚才那番霸道精准的“治疗”,显然对她自身的消耗也极大。
她收回手,指尖萦绕的冰蓝寒气缓缓消散。她沉默地俯视着我,那双冰封之下燃烧着火焰的眼睛,似乎要将我整个人看穿。
“父王…罚了你一年阴俸?”她的声音终于响起,比石牢本身更冷,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子砸在地上。
我喘息着,点了点头。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
“闭门思过?自查?”她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、充满嘲讽的弧度,眼底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,“好一个‘各打五十大板’!好一个‘明正典刑’!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失望,在这狭小的石牢里回荡:“他们当本宫是瞎子?!还是当森罗殿上那些阎君判官都是摆设?!魂爆灭口就在眼前!孽镜回溯就在眼前!那指上王印的气息……”她猛地顿住,胸口剧烈起伏,似乎接下来的话太过大逆不道,连她都难以轻易出口。
红袖上前一步,无声地靠近阎小罗身侧,警惕的目光扫过敞开的牢门和外面幽暗的通道,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窥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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