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启山盯着罐子里的虫子,眉头紧锁。这虫子的形态,让他想起在矿山见过的尸蹩幼崽,只是颜色和大小不同。“查水源。”他沉声下令,“寄生虫多半是通过水传播的。”
士兵们很快在村后的水井里有了发现:井壁上附着着一层白色的卵,密密麻麻,像撒了把米粒。军医取样化验后,脸色惨白地汇报:“佛爷,这虫卵遇水就活,遇热才死。村里的人肯定是喝了生水。”
消息传回城里,长沙百姓人心惶惶。霍三娘让人封了所有从乡下运水的通道,解九爷调集了全城的药材,熬成驱虫汤分发给百姓,但感染的人还是越来越多,连城里的贫民窟都出现了病例。
二月红在药铺里熬药,空气中弥漫着艾草和雄黄的味道。莫测在一旁帮忙,看着他苍白的脸色,忍不住劝:“二爷,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,歇会儿吧。”
二月红摇摇头,将熬好的药倒进陶罐:“多熬一罐,就可能多救一个人。”他的手指被药汁烫出了水泡,却像没感觉似的,“这虫子……我在医书上见过类似的记载,叫‘蚀骨虫’,据说原产于西域,怎么会出现在长沙?”
莫测突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!我在李家村看到个废弃的货箱,上面印着英文,好像是……美国商会的标记!”
美国商会——裘德考!
张启山得知消息时,正在司令部召开紧急会议。他猛地一拍桌子,军靴在地上碾出声响:“备车!去美国商会!”
商会早已人去楼空,只留下满地狼藉。张启山在地下室找到个冷藏柜,里面冻着数十个玻璃罐,每个罐子里都装着和李家村一样的蚀骨虫。柜门上贴着张纸条,是裘德考的字迹:“张启山,陨铜我没拿到,但这‘礼物’,你一定喜欢。蚀骨虫的克星,在长白山的冰层下,你猜,你是救长沙,还是守你的张家古楼?”
“疯子!”张副官气得一拳砸在冷藏柜上,“他这是要让长沙城的人都死光!”
张启山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他知道裘德考的用意——这是报复,是逼着他在长沙百姓和张家秘密之间做选择。长白山的冰层下,藏着张家世代守护的秘密,也是陨铜最初坠落的地方,那里确实有种能克制尸蹩和蚀骨虫的草药,名为“冰莲”。
“备马。”张启山转身往外走,军刀在腰间发出轻响,“我去长白山。”
“佛爷!”尹新月不知何时来了,手里拿着件厚厚的棉袄,“我跟你去。”
“不行。”张启山按住她的肩膀,“城里需要人主持大局,你留在这里,和霍三娘、解九爷他们一起稳住人心。”他摸了摸她无名指上的银戒,“等我回来。”
尹新月咬着唇,眼圈红了,却没再坚持:“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干粮和伤药,路上小心。”她踮起脚,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,“我在张府等你,等你回来给我描眉。”
张启山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,他用力抱了抱她,转身带着张副官和几个亲兵,快马加鞭地往长白山赶。
长沙城里,二月红和霍三娘联手,将所有感染的病人集中到红府后院隔离。二月红负责配药,霍三娘负责看管,两人默契得像多年的老友。有天夜里,霍三娘看着二月红给病人喂药的背影,突然说:“以前总觉得,你心里只有丫头。”
二月红的手顿了顿,没回头:“现在呢?”
“现在觉得,”霍三娘看着天边的月亮,声音很轻,“你心里装着的,比谁都多。”
齐铁嘴的算卦摊子改成了义诊点,他虽然不会看病,却能说会道,总能把哭闹的病人哄得安安静静。有个感染的小孩问他:“八爷,我还能活着看到明年的海棠花吗?”
齐铁嘴蹲下来,擦掉小孩脸上的泪:“能!不仅能看到,八爷还让你爹给你买最大的海棠酥!”转身的瞬间,他的眼圈红了——他不知道这承诺能不能兑现,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:张启山,你可得快点回来啊。
长白山的雪还没化,张启山带着人在雪地里跋涉,呼出的气瞬间变成白雾。冰层下的冰莲极难采摘,需要用特制的工具凿开冰层,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冰窟。
“佛爷,找到了!”张副官指着前方的冰面,那里隐约能看见一抹淡紫色,正是冰莲。
张启山立刻让人凿冰,冰屑溅在他脸上,像针扎一样疼。当冰莲被完整地取出来时,他的手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,只能用牙齿咬着解下腰间的保温袋,将冰莲小心翼翼地放进去。
回程的路上,他们遇到了暴风雪,马匹受惊,差点摔下悬崖。张启山为了保护装冰莲的保温袋,手臂被岩石划开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,血在雪地里晕开,像朵妖艳的花。
“佛爷,您的手……”张副官想给他包扎,却被他推开。
“别管我,快赶路。”张启山的声音因失血而虚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长沙的人还等着呢。”
他们日夜兼程,用了七天七夜赶回长沙。当张启山满身风雪地出现在城门口时,守城的士兵都看呆了——那个一向挺拔的佛爷,此刻胡子拉碴,脸色惨白,左臂不自然地垂着,只有怀里的保温袋被护得严严实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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