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冰莲……带来了……”他说完这句话,就眼前一黑,栽倒在地。
尹新月赶到司令部时,军医正在给张启山处理伤口。他的左臂缝了三十多针,因为冻伤和感染,已经肿得像根萝卜。尹新月握着他没受伤的手,眼泪掉在他手背上,滚烫滚烫的。
“哭什么。”张启山虚弱地笑了笑,想抬手给她擦眼泪,却牵动了伤口,疼得倒抽一口冷气,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?”
冰莲很快被熬成药汤,分发给感染的病人。奇迹发生了——喝了药汤的人,红斑渐渐消退,皮肤下的蠕动也停止了,连那些已经开始软化的骨头,都慢慢恢复了硬度。
长沙城的警报终于解除,百姓们走上街头,放起了鞭炮,像是在庆祝第二个新年。二月红站在药铺门口,看着街上欢呼的人群,突然对着长白山的方向,深深鞠了一躬。
张启山在张府养伤,尹新月每天给他换药、读报,日子过得平静而温暖。这天,他看着尹新月坐在窗边绣花,阳光落在她发间,突然说:“等我伤好了,我们去白乔寨。”
尹新月抬头,眼里闪着光:“去看时怀婵和仙姑?”
“嗯。”张启山点头,“去看看那里的海棠,看看那里的银饰,看看那些我们在幻境里想过的日子。”
尹新月笑着点头,眼角却滑下泪来。她知道,有些伤痛永远不会消失——李家村死去的人,张启山手臂上的伤疤,还有那些关于蚀骨虫和裘德考的阴影,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,就有勇气面对这一切。
齐铁嘴的算卦摊子前,又围满了人。他指着罗盘,得意洋洋:“看见没?我就说有贵客从西边来,这冰莲不就是从西边来的?我说过,长沙城是块宝地,邪祟进不来!”
人群里,有人问起陈皮的下落。齐铁嘴神秘地眨眨眼:“他啊,去了个有海的地方,说要学捕鱼,以后给咱们长沙城送最新鲜的海货。”
没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,但所有人都愿意相信。就像相信海棠花每年都会开,相信冰莲能驱散邪祟,相信那些离开的人,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,回到这座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城市。
张启山的伤渐渐好了,只是左臂留下了道狰狞的疤痕。尹新月给他穿衣时,总会轻轻抚摸那道疤,像是在抚摸一段惊心动魄的岁月。
“等过了这阵,我们就去北平。”张启山突然说,“我带你去看故宫,去吃全聚德的烤鸭,去逛琉璃厂的古玩店。”
“好啊。”尹新月笑着答应,“还要去看贝勒爷,告诉他,长沙城好好的,他不用惦记了。”
阳光穿过窗棂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银戒的光和疤痕的影交织在一起,像一幅无声的画,画里有生死,有别离,有守护,更有生生不息的希望。
长沙城的夏天来了,海棠花落了满地,却有新的枝芽从枝头钻出来,嫩绿嫩绿的,像无数个正在悄悄酝酿的明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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