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花厅里,谢钧钰正盯着廊下挂的鹦鹉出神。
桑知漪听说他来了,不由吃了一惊,昨晚他不是跟白怀瑾打架来着?第二天竟会顶着伤跑来找她?
提着裙摆转过屏风,见谢钧钰脸上干干净净,连道红印子都没有,心下诧异。
昨夜魏婆子分明说两人打得头破血流,莫不是白怀瑾没下狠手?
不可能吧!
“今日倒素净。”谢钧钰转身时玉佩撞在剑鞘上,“上月送你的螺子黛用完了?”
桑知漪低头看自己松垮垮的堕马髻,簪子还是昨儿那支东珠的。
她故意转了个圈,妃色裙摆扫过谢钧钰皂靴:“急着来见你,胭脂都蹭枕头上了。”
谢钧钰耳尖泛红,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。
玫瑰酥碎了大半,酥皮渣子落在他玄色箭袖上,倒像落了层红雪。
“昨夜睡得好么…”他忽然噎住,瞥见桑知漪颈侧有道细红痕,“你被蚊子咬了?”
桑知漪下意识摸向脖颈,那是白怀瑾昨夜发疯时蹭的。
她忽然倾身握住谢钧钰的手腕。
冰肌玉骨贴上滚烫皮肤时,谢钧钰手抖个不停。
“这是昨晚伤的?”指尖抚过纱布边缘,她嗅到熟悉的金疮药味。
谢钧钰反手将她柔荑裹进掌心:“知漪。”
他喉结滚动,望着她道:“你这样看我,倒比挨十拳还难熬。”
“油腔滑调!”桑知漪抽回手,耳尖却泛起珊瑚色。忽然瞥见他衣领下青紫,伸手要扯,“还有哪里伤着?”
谢钧钰慌忙后仰,“真不妨事!”话音未落,桑知漪已掀开他右衽。
锁骨处瘀痕形如新月,正是白怀瑾惯用的擒拿手法。
“你们又打架了?”她明知故问,指尖悬在伤处上方。
谢钧钰拢好衣襟苦笑:“不过是切磋武艺……”话到嘴边又咽下。
桑知漪忽然伸手按在他心口。隔着锦缎都能触到急促震动,像被困在琉璃盏里的蝴蝶。
“不是说心跳急切?”她歪头凑近,“我听听是真是假。”
谢钧钰屏住呼吸。少女发间茉莉香混着口脂甜腻,熏得他眼眶发热。
桑知漪拉着他坐下:“明日去相国寺可好?求个平安符给你。”
“求符不如求我。”谢钧钰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,“你多笑几次,什么伤病都好了。”
桑知漪忽然踮脚凑近他耳畔:“那日你说一见着我就心跳急切…”温热气息拂过颈侧,“我听见了,咚咚咚像战鼓,跟我一个样。”
谢钧钰摸着滚烫的耳垂低笑,心里乐开了花。
桑知漪指尖绕着他衣角打转:“不是说好,今日要教我击鞠的?”
谢钧钰闻言手一抖。
昨夜白怀瑾那疯子专往他肋下踹,这会儿喘气都疼,面上还要装得云淡风轻。
“不是说不妨事?你骗人。”桑知漪瞧他如此反应,嘴角抿成直线。
马车轧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格外清晰。
谢钧钰用糖纸折了只小雀儿,讨好地递过去:“真不碍事,就是瞧着唬人而已。”
桑知漪接过纸雀儿捏扁:“谢小将军好威风,跟人斗殴还要藏着掖着。走,去医馆上药去!”
两人经过一番商议,决定先前往医馆为谢钧钰敷药,之后再去太白楼品尝鲈鱼烩。
抵达药馆时,只见馆内人头攒动,熙熙攘攘。
谢钧钰不愿让她看到自己满身伤口,桑知漪便只坐在车厢中静候。
车外忽然传来叩击声。
戚隆的大嗓门穿透锦帘:“可是桑家妹妹?”
桑知漪闻言一怔,帘子掀开时,戚隆正扶着位白胡子郎中,药箱上“回春堂”三个字晃人眼。
她目光掠过对方肩头药箱,“府上有人抱恙?”
“来请王太医出诊。”戚隆抹了把脸上的汗水,“白怀瑾今早烧得满嘴燎泡,死活不肯就医。”他故意顿了顿,拔高嗓门,“管家说,昨夜他在雨里站了半宿,因此染了风寒。”
桑知漪望向医馆的朱漆匾额:“谢钧钰也正在里头施针呢。”
“倒是巧了。”戚隆一脸干笑,“这俩祖宗不愧是好兄弟,闹病也要凑作堆。”见车内人无动于衷,他索性撩袍坐在车辕,“白府如今连个煎药的人都没有,那家伙烧得扯烂了三床锦被——”
“戚大人。”桑知漪截断话头,指尖绕着杏色丝绦,“雨势渐急,莫耽误太医看诊才是。”
戚隆盯着她纹丝不乱的发髻,忽觉喉头发苦。
昨日闯进白府时,白怀瑾正蜷在满地碎瓷里发抖,单衣被冷汗浸透,嘴里翻来覆去念着“知漪别嫁”。可眼前桑知漪这双秋水眸,比檐下雨帘还冷三分。
“是在下唐突了。”他跃下车辕拱手,“谢兄的伤不知严重否?”
“劳挂心,应无大碍。”桑知漪放下车帘前补了句,“白大人既病着,合该静养,不必出来乱走动。”
戚隆点点头,苦笑着拎起药箱。
雨水顺着太医的油纸伞淌成珠串,他突然想起那时琼林宴上,白怀瑾指着满园贵女说“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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