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管是谁,沈赫知道,那两个人究竟是在暗示着什么。
都督过世多日,陆绎又生死未卜,那些人难免没有些其他心思。不过幸好,陆绎被放了回来。
:“他们也太着急了…”沈赫说着,同时一阵心惊,若再拖几日,他还能见着陆绎吗?
晏雪行说:“贫道虽不知道他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,但贫道想肯定和你们锦衣卫有关,…或许看在大人的份上,自入京以来陆指挥也一直对贫道不错,于情于理,贫道都该帮陆绎的。陛下问贫道意见时,我便说,帝车之象虽暗藏凶险,但天枢星为天,始终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,就算天璇星光暗淡,可也不是最重要的危机,最重要的危机,陛下难道不觉得摇光太过耀眼,以至于斗柄过于喧宾夺主了么?”晏雪行学着当时说话的样子。
:“陛下听贫道这么一讲,望向天,果然发现斗柄比斗魁还要明亮,也不知道皇上当时想到了什么,当即便下令赦免陆绎,让东厂把他给放了!”
斗柄比斗魁亮?这不是暗示权臣争斗导致江山社稷不安吗?难怪皇上把陆绎放了,皇上也怕底下的人斗得太过不好控制啊!
沈赫心中很是感激,即便知道皇上迟早会把陆绎给放了,但还需要一个适合的契机,若不是阿雪此番提醒,陆绎又怎么会这么快被放出来?
沈赫想起陆绎那满身的伤痕,若是再迟几日,只怕就是陛下后悔也来不及了!
:“多亏阿雪,要不陆绎就回不来了!”
沈赫说着,大手怜爱般抚过他的后背。
晏雪行叹了口气,径直道:“以前老师常说,大丈夫大孝尊亲,那时我除了老师与师父并无长辈,贫道把他们当做父母看待,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,贫道在昆州一待就是十几年,若不是与大人的缘分,只怕今生贫道也不会出昆州半步。只是…古人典籍贫道也是看过的,诸葛七出祁山,卫青七战胡人,那是何等忠勇潇洒?”
:“吾观非常者,碌碌在目前。
君负鸿鹄志,蹉跎书剑年。
一闻边烽动,万里忽争先。
余亦赴京国,何当献凯还。
孟襄阳一介书生,喜好江河山色,却也虚怀若谷,并以为丈夫当竭忠诚事君以展所望!大人啊大人!贫道虽识人不精,可贫道也不是存心要踏这污糟朝堂的,更何况,贫道还是以卖弄术法的方式进去。不瞒大人讲,这些日子以来,贫道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,正所谓“臣事君,子事父,妻事夫,三者顺则天下治,三者逆则天下乱,此为天下之常道也。可是说这话的人却没讲,三者中,为人君父夫者处事不正,如何能令事者服?可恨我们现在再无圣人讲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,合则用,不合则弃这样的话了!”
晏雪行:“不用贫道说大人也知道,现如今满朝文武皆口青词,百姓安分天命,令我们这些人即使对此不屑一顾,也得装作附隅唱和,这不单是我们的哀悲,更是天下的悲哀!”
沈赫:“这样大逆不道的话,阿雪以后莫要说了!朝堂又不是一朝一夕才有,你要知道,即使百姓贫苦,只要君王在,朝野安定,日子还是要好过些的!而且朝堂里能说上话的,哪一个不是寒窗苦读爬上来的?他们圣贤书读得不会比任何人少,他们都早已看透了朝廷里的门道,…天下,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能说得了算的,就算是陛下,很多时候也得在不得已中,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决定,更何况是平常人呢!”
晏雪行:“贫道知道,可贫道就是不甘心,既然陛下信这些岐黄之术,贫道也未必不能苟同,你看,由于贫道精通此道,贫道不是让万千震辽将士粮饷落到实处,并且关键时候救了陆绎吗?贫道相信贫道能做的更多!甚至…”
沈赫神情严肃直起身来,皱眉担忧地看着晏雪行:“阿雪,你太天真了!皇上的信任是最不可靠的,今日信你,明日可能信他,只怕等到那一天,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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