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皇帝老儿住的房子这么高呢!原来是这样!可是他家的高楼怎么可能比皇宫的楼高?那这天地灵气不就是皇帝独有了?可要是建比皇宫还要高的楼,皇帝如此多疑,这不是引他生疑么?
严世蕃想了想,感觉邪祟已经驱离,眼皮实在沉得很,只能醒来再作打算了,于是挥手让屋里的人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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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,严世蕃那日经过王天师施法很快就好了起来,每日都吃好睡好,即使侍郎们来找他了解发生了什么事,决心为他们儿子寻找真凶,严世蕃虽然心有余悸,也能勉强谈起那天的事了。
当说到秦封被人用银丝无端扯断头颅时,侍郎们吓得面色一白,脸色十分难看,因为他们的儿子也是惨死的!尤其是工部右侍郎家的陆世元,被人用刀子直接捅死,开膛破肚的肠脏流了一地。
没有什么比中年丧子更让人悲伤的了,几人在严世蕃的府邸捶胸顿足地嚎哭,吵得严世蕃的额头突突直起,莫名地感到头疼,于是,夜里睡觉时,午夜梦见了那个鬼面人后,噩梦惊醒,他就看着帐顶失眠,睁眼直到天亮。
严世蕃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找到佟文喜时,还不住地咳嗽 ,一阵一阵的,终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呕后,一口鲜血从严世蕃的嘴里喷出,看着锦帕上的那抹血色,严世蕃睁大着眼,惊惶不安地看着佟文喜,吩咐他赶紧去把王天师找来。哪知王天师没见到,佟文喜却带来一封信:大人再招邪祟,恐是更加厉害的恶鬼,老道实在无能无力,唯有留有几张镇邪符箓给大人,夜里睡时贴在床边,或许可以抵挡一二,但若想永远无忧,唯有高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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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此,严世蕃再顾不上皇帝是否会猜疑,不过十日便马不停蹄地在自己府中加盖起房来,这边裕王在自己府邸向远处望去,还能见到严府的高楼处正有木匠在赶工。
裕王很是不解地回头问道:“老师,就让那人把严世蕃杀了不是更好吗?没有了严世蕃,严嵩孤掌难鸣,首辅之位…”便可落在太师的头上了!
徐阶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?叹了口气道:“殿下与他们打交道多年,难道还不知道他们的利益盘根错节?严世蕃若是被那人杀了,只怕皇上会怜惜严嵩老来丧子,会更加信任补偿他,到时皇上下令全力盘查凶手,谁又知道严嵩会借着这个借口铲除多少人呢?就是往你我身上泼脏水也说不定,毕竟景王一派都有我们与东林盟来往的证据……”
裕王吓得后背一身冷汗,忙上前行礼道:“老师想得周全,是孤失言了!”
:“殿下且再等等吧!等那人进了宫,严大人建好高楼,景王一派命数就算到头了!”
望着徐阶笃定的眼神,裕王皱了皱眉,不解道:“那人用处当真这样大吗?不过区区一介江湖术士而已!”
裕王面露不满,徐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裕王:“殿下莫要小看此人,多年来陛下视无字天书为珍宝,找了许多江湖术士也未能参透一毫,而无字天书从那人手中所得,要是那人进宫为陛下修炼仙丹,你说陛下会如何对待那人呢?”
自然是十分宠信的!父皇对求仙问道有多痴迷他又不是不知道,因为相信双龙不可相会的虚言,自己空有嫡皇子之实却无太子的名分,非但如此,父皇还处处提防自己,宁愿天天见满嘴谎言的方士也不愿意见一眼亲生儿子。所以,裕王对这些江湖术士深恶痛绝!自然也不会对那人有什么好感,尤其是那天他明明已经放低身段委婉相求了,那人竟不屑一顾转身扬长而去!分明是看不上自己!
裕王脸色越来越难看,徐阶叹了口气:“天下之大,皆是君子一言,殿下前途亦在陛下的一念之间,殿下怎能以好恶取是非?”
徐阶语气有些失望,裕王明白老师说得不错,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,就是能不能活下去也只在父皇一念之间,而什么能让父皇高兴呢?或许也就求仙问道了!
裕王默了一瞬,抬手恭敬道:“老师教诲得是,学生愚钝,未能明白其中道理。”
作为皇子,他谦逊有礼,能辨是非识明理,只是……
徐阶看了看裕王有些步履虚浮的身体,不禁暗暗摇头:也怪不得那人看不上,这样看着贪花好色的人确实不像是什么明君。
徐阶摇了摇手中的蒲扇,想要驱逐这炎炎夏日的热浪,抬眼却看到裕王额上早已布满豆大的汗珠,看起来竟比他这个老东西还要孱弱,徐阶想了想,终是开口道:“殿下将来是要做这天下之主的!有些事能抑制就抑制一下吧!”
徐阶说着,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裕王,裕王明白老师说的是他贪.淫的事,脸一红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老师教诲,学生知道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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