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妧望着街上来往的人,手里还沾着米饺的油香。
一阵锣鼓声拽得她转头——百戏场的方向,灯影里窜起个彩影,像条游龙。
"走,瞧瞧去!"陈阿娇拉着她往声浪里挤。
刚挤到场口,就见个赤膊汉子站在绳上,肌肉在灯火下亮闪闪的。脚下的锦钢绳绷得笔直,绳身的锦线纹路像鳞片,在光里闪。
"这绳能站八人叠罗汉?"前排有个老者眯着眼,山羊胡翘得老高,拐杖敲得地面"笃笃"响。
"去年王杂技的麻绳,站三人就'啪'地断了,摔得他门牙都掉了俩,现在说话还漏风呢!"
杂耍班主听见了,扯开嗓子喊,手里的铜锣"哐"地响,震得人耳朵嗡嗡的:"老爹您瞧好!"
"这是陈太后改良的锦钢绳,里掺了鲁直车坊的钢线,比头发丝还细;外缠桑小娥的锦线,浸过桐油,韧得能吊马车!"
他冲绳上汉子扬手:"来个'倒挂金钩'!让老爹瞧瞧啥叫真本事!"
汉子应声翻了个跟头,双脚勾住绳,头朝下冲观众咧嘴笑。
绳身只轻轻颤了颤,像春风拂过柳条。
周围爆发出喝彩。
老者的拐杖不敲了,眼睛瞪得像铜铃,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:"乖乖......比老黄牛的筋还韧!"
"这要是去年,王杂技也摔不着......"
旁边的"万国投壶"摊更热闹,人挤得像罐子里的豆子。
老陶烧制的锦瓷壶摆在案上,壶身的锦灰釉在灯下发蓝,壶嘴歪歪扭扭的,像个调皮的孩子噘着嘴。
个穿短打的少年捏着箭杆——越人竹制的杆,缠了圈汉地锦线,红得发亮,正瞄准壶口。
"这壶嘴歪歪扭扭,哪有宫里的铜壶周正?"有个戴方巾的书生撇嘴,手里的折扇敲着掌心。
"投中了也胜之不武!"
摊主是个矮胖汉子,举着支投中的箭杆笑,脸上的肉堆成褶:"先生懂什么!"
"这壶嘴是阿月织坊设计的,看着歪,实则藏着巧劲——壶里有机关,投中了,壶盖还能弹出锦花呢!"
他话音刚落,少年的箭"嗖"地飞出,正入壶口。
"啪"的一声,壶盖弹开,飞出朵锦缎做的石榴花。花瓣上还缀着小琉璃珠,"叮叮"落在刘妧脚边。
陈阿娇捡起花,指尖捏着花瓣,琉璃珠在她掌心转:"这花里掺了波斯金线,闪得很。"
"比宫里投壶只算输赢,多了份让人欢喜的巧思,投中了不光赢面子,还能讨个彩头。"
天禄阁广场上,孩子们的欢笑声能掀翻屋顶。
个穿绿袄的少年拽着风筝线,线轴转得"嗡嗡"响。他的"密涅瓦奔月"风筝飞得最高,罗马女神的裙角缠着汉地的云纹,飘得像真的要踩着云登月。
"阿桂,你这风筝肯定要掉!"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喊,手里的"嫦娥奔月"风筝稍矮些,嫦娥的飘带被风吹得笔直。
"女神哪有嫦娥美?穿得怪模怪样的!"
少年梗着脖子扯线,脸憋得通红:"你懂什么!"
"密涅瓦是智慧女神,嫦娥是月神,她俩在天上碰面,才叫热闹——这线是锦丝搓的,桑小娥染坊的废丝,比你的麻线牢三倍,掉不了!"
他忽然指着风筝喊:"你看!她们快碰到一块儿了!"
陈阿娇指着那线,线在光里泛着银光,像根不断的银丝:"桑小娥说,这废丝扔了可惜,搓成线卖,一文钱能买三丈。"
"去年有个孩子的风筝挂在三丈高的槐树上,线都没断,爬上去取下来还能飞,比新的还结实。"
刘妧望着那风筝,忽然轻声道:"宫里的纸鸢,画的不是龙凤就是花鸟,规规矩矩的。"
"画师说'神佛不能乱凑',从不敢让女神跟嫦娥碰面,倒不如这儿的孩子胆大,让天上也热闹。"
"民间的孩子不管这些,"陈阿娇笑,眼角的细纹在灯里柔和,"他们觉得,天上的神佛也该交朋友。"
"就像百工凑在一块儿干活,越杂越热闹,越热闹越有活气。"
"工造玩具铺"的门帘被掀得"哗啦"响,冷风裹着孩子们的吵嚷钻进来。
秀儿蹲在柜台前,手里的锦线九连环转得飞快,环与环碰撞,"叮叮"响得像串小铃铛。辫梢的琉璃珠晃得柜台都发亮。
"掌柜的,这'九转玲珑'我快解开了!"她抬头喊,鼻尖沾了点灰,像只小花猫。
"就差最后一环,你看你看!"
掌柜是个留山羊胡的老者,正给个胖小子装七巧板,闻言回头笑,胡子翘得老高:"秀丫头厉害啊!"
"这可是科研局按《墨经》造的,十个孩子里,也就你能解到第八转。"
"上次张屠户家的小子,解了三天都没解开,急得哭鼻子呢!"
"去年我爹给我做的木连环,三天就磨坏了,"秀儿指尖挑着锦线,环"咔嗒"一声又开了个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"这锦灰铜做的环,磨了半年还光溜,比木头经造!我娘说,这叫'百工的巧劲,能经住日子磨'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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