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玄微也愣住了。这铃声如此熟悉,像是在静心苑听过,又像是在忘川桥边闻过,带着种跨越时空的温柔。他突然想起老道说过的话:“有些声音,能穿透生死,唤醒最深处的记忆。”
虫墙后的风眼里,除了悬浮的哀珠,还多出个模糊的身影,正坐在石台边缘摇晃着腿,手里拿着半块铜铃碎片,轻轻敲击着石台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那身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袄,梳着两条麻花辫,正是石头的娘——她当年并没有死在荒村,而是被邪魄余孽抓到了黑风岭,用她对石头的思念喂养哀珠。
“石头……我的石头……”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依旧不停地摇着铜铃,“娘知道你怕黑,娘摇铃给你照亮……”
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半透明,显然是魂魄快要消散了,但手里的铜铃却始终没有停。哀珠在她的铃声中微微颤动,黄色的雾气渐渐变得柔和,不再散发悲伤的气息。
“是石头的娘!”少年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。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石头的铜铃能克制邪魄——因为里面藏着母亲的爱,是世间最温暖的力量。
张玄微小心翼翼地靠近女人,将三颗珠子的光芒汇聚成道柔和的光,包裹住她的魂魄:“我们救了你儿子,他很勇敢,像你一样。”
女人的眼睛突然亮了,看向少年手腕上的藤蔓,藤蔓上开着朵小小的白花,像极了石头的笑脸:“是石头……我的石头长大了……”
她的魂魄在光芒中渐渐变得凝实,最后化作道金光,融入哀珠中。铜铃碎片从她手中滑落,被少年接住,碎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,像是石头娘最后的温柔。
虫墙在失去哀珠的力量后纷纷溃散,视肉虫化作黑色的粉末,被风吹散在山岭间。悬浮的哀珠缓缓落下,落在张玄微的手心,与其他三颗珠子相互环绕,发出和谐的共鸣。
黑风岭的震动渐渐平息,阳光透过裂缝照进来,落在四人(包括兔子)身上,温暖而明亮。远处的山岭间,隐约能看见片绿色的草地,草地上开满了黄色的小花,像是在迎接他们的到来。
“还有四颗珠子。”张玄微将四颗珠子收好,目光看向西方的地平线。那里的天空湛蓝如洗,只有朵小小的乌云,正朝着远方的沙漠飘去——第四颗珠子“喜珠”,显然就在沙漠的尽头。
少年将铜铃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,与两生花的种子放在一起。兔子蹭了蹭他的脸颊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轻响,耳朵上的兰花花瓣虽然已经枯萎,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。
他们沿着裂缝走出黑风岭时,身后传来阵悦耳的鸟鸣。群彩色的鸟儿从山岭深处飞出,盘旋在他们头顶,像是在为他们送行。这些鸟儿的羽毛五彩斑斓,正是被哀珠压抑的喜悦之魂所化,如今重获自由,正朝着阳光的方向飞去。
风从西方吹来,带着沙漠的干燥气息,吹起他们的衣角。远处的地平线上,沙漠的轮廓越来越清晰,金色的沙海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,像片无尽的海洋。
张玄微握紧破魂刀,少年挺直脊梁,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风岭的出口,只留下四色的光芒在他们身后闪烁,像四颗明亮的星辰,照亮了通往远方的路。
而在黑风岭深处的石台上,那半块铜铃碎片落下的地方,长出了一株小小的兰草,在风中轻轻摇曳,像是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。
沙漠的热浪裹着沙砾,打在张玄微的道袍上,烫得他皮肤发疼。破魂刀的金光在掌心缩成一团,显然是被这极致的干燥削弱了力量。少年的藤蔓蔫蔫地贴在手腕上,芽尖耷拉着,唯有兰花胎记依旧温热,像块贴身的暖玉,提醒他们还活着。
“前面有片胡杨林。”少年突然指向远方。沙漠尽头的地平线上,隐约能看见片墨绿色的阴影,在金色沙海的映衬下格外醒目。兔子从他怀里探出头,鼻尖微微抽动,喉咙里发出兴奋的轻响——它闻到了水的气息。
两人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前走,沙地里的脚印很快就被风吹平,像是从未有人经过。最深处的沙丘上嵌着些白骨,指骨紧紧攥着,像是在死前还在抓着什么。少年认出其中一具白骨腰间的玉佩,是青石镇小女孩送的布偶上的珠子,显然是有人试图穿越沙漠,最后却渴死在了这里。
“喜珠的力量会让人产生虚妄的希望。”张玄微的声音沙哑得厉害。他挥刀斩向空中的海市蜃楼,那里浮现出片绿洲,溪水潺潺,牛羊成群,正是旅人最渴望的景象。金光劈开幻象的瞬间,无数视肉虫从虚空中坠落,在沙地上扭动着,很快就被烈日烤成了粉末。
靠近胡杨林时,空气突然变得湿润。林边的沙地上有串新鲜的脚印,很小,像是个孩子的,脚印尽头的胡杨树上系着块红布,上面绣着朵兰花,针脚与善魄的手法如出一辙。
“是姐姐留下的标记!”少年的眼睛亮了。红布下藏着个水囊,里面的清水还带着凉意,水囊口塞着片两生花的花瓣,显然是善魄的残魂特意留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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