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，明白是一回事，不去想又是另一回事。
方才，他好像真的看见了鲜红的血，将崔嫣的下身浸染。而且，最让他难受的是，他隐约觉得，那个孩子，是他的子嗣，他和崔嫣的孩儿。
他和崔嫣，明明还没有夫妻之实，萧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，而且，那种感觉，如刀割肉一般，分外真实，几乎将他整个灵魂全都掏空。
孩子……
萧钰心绪有些乱，又握住了崔嫣的手，还是那么冰凉，怎么捂都捂不暖。
“好了，朕心里有数，下去吧。”萧钰示意王嬷嬷和青荷退下，刚刚才舒展的眉头却是又拧了起来。
他从不信命，可是这会儿却忍不住想，这是不是上天给他的暗示——
鬼医和婉妃这对有情人，最终落得如此下场，和他多少有些关系，所以，他和他们的女儿，即便相爱，也得不到上天的祝福。亦或者，是先皇的在天之灵在告诫他，不应当对一个女子动心。
“五哥，你是不是……”承八凑到萧钰的面前，打量地看了萧钰一眼，弱弱道，“不行呀……”
他年岁不算大，不过男女之事也多少知道一些，方才王嬷嬷的话意味着什么，他还是懂的。崔嫣嫁进宫已有一段时日，到现在还是处|子之身，除了萧钰不行，承八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。
萧钰抽了抽嘴角，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说不行了。
萧钰心里装着事，也懒得和承八争论。
萧钰放下崔嫣的手，见她脸色还是一片惨白，又抓起来为崔嫣输送了一点内力。
承八又嘀嘀咕咕说了几句，不过萧钰一直没有回他，到后面，承八也有些无聊了，踢了踢地板出去了。
承八走出房间的时候，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崔嫣，他纠结着，这会儿开始学医还来得及么？
萧钰一直给崔嫣输送内力，直到她的脸色红润了起来，这才放手唤来白芷。
萧钰吩咐白芷看好崔嫣，起身朝慎刑司去了。当时，房间里除了他、崔嫣、承八，就只有桂嬷嬷，萧钰想，或许，桂嬷嬷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
萧钰走后，慎刑司的奴才将桂嬷嬷拖到了牢房。
因为药物的原因，桂嬷嬷整个人又痛又软。听到来人的脚步声，桂嬷嬷想支起身子，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。
不过，她知道来人是谁。
“皇上，你来了。”桂嬷嬷道。
宫人很快为萧钰送来了椅子，又小心退下，萧钰在桂嬷嬷的对面坐下。
“皇上，您还想问什么？”
“下午，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桂嬷嬷又呵呵笑了两声，道，“皇上，老奴现在连动弹都不行，您觉得老奴能对皇后做什么？”
她歪着脑袋，用仅有的一只眼看着萧钰。只见萧钰交叠着双腿，优雅矜贵，阴沉着的脸上看不出悲喜。
年轻时，她也是个狠的，临近终了时，却落得这样的下场。
桂嬷嬷身上疼，心中却没有什么怨气，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，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她不怕死，可是，那个少年的手段让她有些受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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