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符界,一个灵气中弥漫着淡淡符纸与灵墨清香的世界。
刘瑞阳没有直接驾驶那显眼的货车进入此界,而是通过万界星图定位,选择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坐标点进行短程传送,悄然抵达。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道袍,收敛了自身元婴期的绝大部分气息,维持在金丹初期的水准,这样既不会太过引人注目,也足以应对大部分寻常状况。
根据玉简回馈的模糊坐标,他来到了天符宗山门附近的一座修士聚居的城镇——符缘镇。
小镇古色古香,街道两旁店铺林立,大多经营着与符箓相关的生意,从最基础的清心符、火球符,到一些结构复杂、灵光内蕴的高阶符箓,应有尽有。往来修士交谈间,也多是讨论符法心得、材料优劣。
刘瑞阳寻了一间客人不多的茶楼,在临窗的位置坐下,点了一壶本地灵茶,神识如同无形的水波,悄然蔓延开来,捕捉着镇上的各种信息流。
很快,他听到了关于“墨灵”的零星议论。
“……藏经阁那个墨师姐,听说又闯祸了?”
“可不是吗?前几日值守长老发现她偷偷拓印禁库里的上古残符,要不是看在她已故师尊的面上,恐怕就不是罚去后山面壁思过那么简单了。”
“唉,她也真是执拗,总研究那些危险又没什么用处的古符,说什么大劫将至,简直是危言耸听。”
“听说她还在坚持说界域壁垒出了问题,可巡界长老们反复检查,都说大阵稳固无恙,真不知她魔怔什么……”
信息碎片拼凑起来,印证了玉简中的内容。墨灵,确实是个不被理解、甚至被同门视为“异类”和“麻烦”的存在。
就在这时,刘瑞阳心神微动,感应到了他留在那枚引荐玉简上的隐秘印记正在靠近。他端起茶杯,目光平静地望向楼梯口。
片刻后,一个穿着天符宗内门弟子服饰,但神色有些憔悴、眼神却异常清亮的女子走了上来。她身形纤细,面容姣好,却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。她手中紧握着一枚看似普通的玉简,正是刘瑞阳投放出去的那一枚。
她似乎在寻找什么,目光在茶楼内扫过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。
刘瑞阳没有主动招呼,只是在她目光扫过自己这边时,轻轻将手中的茶杯在桌面上敲击了三下,节奏与他玉简中留下的一个暗记吻合。
墨灵身体微微一震,目光瞬间锁定在刘瑞阳身上。她迟疑了一下,还是快步走了过来,在他对面坐下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不确定:“是…是巡天阁的前辈?”
“道友称我‘流云’即可。”刘瑞阳微微一笑,给自己取了个临时的代号,“墨灵道友,你的留言,我收到了。”
确认了身份,墨灵眼中闪过一丝激动,但很快被更大的忧虑覆盖。“流云前辈,冒昧打扰。我…我长话短说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组织着语言,“我们天符宗的‘周天星辰护界大阵’,传承自上古,威力无穷,守护此界万年安宁。但近几十年来,我通过研究一些上古残符和宗门秘录,发现大阵的灵韵流转出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‘滞涩’感,尤其是在东南方位的‘天权’、‘摇光’两处阵眼节点附近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她自己绘制的、布满复杂灵纹的兽皮纸,上面标注着许多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注解。
“这种滞涩,并非阵法自然老化,也非外力攻击所致,更像是一种…一种无声无息的‘渗透’和‘篡改’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我怀疑,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,正在缓慢地侵蚀大阵的核心符纹,试图从内部瓦解它!我将我的发现和推演结果上报长老会,但他们认为我研究禁符走火入魔,臆想出了不存在的敌人,甚至收走了我大部分研究手稿……”
刘瑞阳静静地听着,神识却已悄然延伸出去,越过小镇,投向墨灵所说的东南方向。他的神识感知远超此界修士,尤其在对能量本质和异常波动的辨识上。
果然,在那片看似平静无波的天穹之下,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、几乎与周天星辰大阵本身灵光融为一体的“不谐之音”。那是一种带着冰冷、死寂意味的侵蚀性能量,如同水滴石穿,缓慢而坚定地改变着大阵底层结构的某些细微之处。若非墨灵明确指出,加上他自身对归一议会手段的敏感,极难察觉。
这手法,比永夜城那种直接散播瘟疫更加高明,也更显险恶。这是要无声无息地废掉一个世界的“免疫系统”。
“你的判断,很可能是正确的。”刘瑞阳收回神识,语气凝重。
墨灵闻言,眼圈瞬间红了,仿佛长久以来的委屈和孤独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她用力抿着嘴唇,才没让眼泪掉下来。“前辈…您相信我?”
“我见过类似的侵蚀,表现形式不同,但内核的‘扭曲’与‘寂灭’之意,如出一辙。”刘瑞阳点头,“你称它们为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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