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忆错乱。”她说,“戴的人会分不清自己是谁,轻则胡言乱语,重则把自己当成初代本体。”
我盯着岑烈。
他已经不说话了,双手放在膝盖上,呼吸平稳,像个真正入定的修者。但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,宿舍的灯开始忽明忽暗,墙皮簌簌掉落。
“他还记得我们吗?”裴昭低声问。
“不一定。”墨无痕摇头,“现在控制他身体的,可能是初代残留的意识碎片。”
“能拽回来吗?”
“除非让他亲眼看到‘自己不是初代’的证据。”
我脑子一动:“用照片。”
“什么照片?”
“之前他美瞳拍下的未来影像。”我说,“他看见自己被泡面碗套头封王,那画面只有他自己知道。”
墨无痕点头:“私人记忆,无法伪造,是锚点。”
裴昭立刻翻口袋,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——那是之前从机箱里顺出来的打印件,画面上岑烈跪在王座上,头上扣着红烧牛肉面桶,背景写着“秩序世界年度最佳工具人颁奖典礼”。
我走上前,举到岑烈面前。
“你看清楚。”我说,“你是这个家伙,不是什么初代。”
他眼皮动了动。
眼罩又冒了一缕黑烟。
他缓缓抬头,目光落在照片上。
一秒。
两秒。
他的嘴角忽然抽了一下。
不是笑。
是肌肉不受控的抽搐。
然后他开口,声音变得奇怪,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:
“我……是……初代……也是……吃泡面的……傻子……”
他的左手抬起,抓住眼罩边缘。
右手却猛地抬起来,一拳砸向自己的太阳穴。
砰!
血从额角流下来。
但他没停,继续砸,一下接一下,像是要靠疼痛找回自己。
“别!”我扑上去按住他手腕。
他力气大得吓人,差点挣脱。裴昭和墨无痕一起上前,三人合力才把他按住。
他喘着粗气,眼里的金光闪烁不定。
“帮我……”他突然说,声音清晰了一瞬,“摘掉它……趁我还记得我是谁。”
我伸手去解带子。
指尖刚碰到金属扣,眼罩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。
带子自动收紧,死死勒进他皮肉里。
“警告。”一个机械音响起,“记忆同步率97%,禁止中断。”
宿舍的灯全灭了。
只剩裂缝里的黄光,照着岑烈扭曲的脸。
他右眼一眨,那道金黄色的数据流,顺着泪沟滑了下来,像一滴液态代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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