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底深处的第七道符文环亮了。
哪吒盘膝坐在阵门前，手指贴着混天绫末端，火苗在指尖跳了一下就灭了。他没动，眼皮也没抬，可胸腔里的河图洛书核心已经开始运转，数据流一闪而过。
孙悟空坐在他旁边，金箍棒横在腿上，第三只眼闭着，但额头微微发烫。他的意识沉在量子态回放里，把过去十分钟的地底波动一帧帧拆开看。每一次教主试图催动权杖，哪怕失败，第七环都会闪一次。那频率不对劲，不是随机跳动，像是某种节拍。
他睁眼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它在记。”
哪吒没回应，只是左手轻轻转了半圈，伏羲八卦臂内部齿轮微调，模拟出混沌能量注入的轨迹。动作很小，几乎看不出变化，但就在那一瞬，地底第七环又闪了一下。
“你动一下，它就跟一下。”哪吒收回手，火光重新缩回指尖，“不是吸能量，是学动作。”
石室安静下来。教主靠在墙角，手里还握着裂开的权杖，晶体彻底熄了，但他没走，也没说话，只是盯着两人。
孙悟空抬头看向阵心黑洞。它还在转，速度比刚才慢，黑雾不再外溢，反而往内收。表面看是停滞，可他知道，这只是假象。真正的变化藏在下面。
“它现在不靠外力推动，自己就能动。”他说，“但它动的方式……有规律。”
哪吒点头。他刚才那一小段模拟动作，换来的是第七环精准响应。这不像吞噬，更像是同步。就像两个人面对面练拳，一方出招，另一方立刻模仿。
“它在学我们怎么破它。”哪吒说。
话音刚落，阴影从角落蔓延过来。地面温度骤降，空气里浮起一层灰白色的雾。奥西里斯从暗处走出，脚步没有声音，头颅内的处理器一闪一灭，像两颗交替闪烁的星。
他站在法阵边缘，低头看着那些扭曲的符文。黑金字塔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，三百六十具泰坦遗骸组成的矩阵缓缓旋转，投下一片倒影。
“七重嵌套。”奥西里斯开口，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，“每一层都对应一段战斗记忆。你们刚才的动作，已经被它记进第二层了。”
孙悟空皱眉：“你是说，它不只是被动吸收，还能把打斗过程存下来？”
“不止。”奥西里斯抬起手，审判天平·改出现在掌心。左侧托盘漆黑如渊，右侧泛着金属冷光。他低声念了一句《亡灵书》的残篇，七十二具战败神明的残魂从天平中升起，没有形体，只有模糊的轮廓和残存的法则烙印。
这些灵魂不含生命力，不会被法阵当成养料。它们是纯粹的战斗记录，是死前最后一刻的执念。
奥西里斯挥手，将残魂送入法阵边缘。
当第一个残魂触碰到符文时，异变发生。
原本缓慢旋转的黑洞突然一顿，那道符文竟逆向流转了一小段，像是被人倒着读了一遍经文。紧接着，第二道、第三道也跟着反向滑动，形成一个短暂的回路。
“它在回忆。”孙悟空瞳孔一缩。
“不是回忆。”奥西里斯盯着天平上的数据流，“是在复现。它把这些战斗模式当成了模板，准备用来反击。”
哪吒猛地站起身，混天绫缠上手臂，焚天轮在肩后微微发亮。他盯着阵心，眼神变了。
“所以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攻击，它都会记住，然后变成它的招数？”
“正是。”奥西里斯收起天平，黑金字塔虚影缓缓消散，“第七环已激活，它正在学习你们的破阵逻辑。再试一次同样的手段，只会让它更强。”
教主忽然笑了。他靠着墙，嘴角咧开，声音沙哑：“你们终于明白了？它不是机器，是活的规则。你们每一步，都在教它怎么赢。”
哪吒没理他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伏羲八卦臂的接口处还在发烫，机械结构因之前的过载仍未完全冷却。他不能大动，但可以小动。
他蹲下身，用指尖在地上画了一道线，很轻，几乎看不见。然后，他故意用左手去碰那条线，右手却突然往下一压，模拟封印手势。
地底第七环闪了一下。
但他发现，这次闪烁的时间比之前慢了半拍。
“它反应不过来？”哪吒眯起眼。
孙悟空立刻捕捉到这个细节。他第三只眼睁开，瞳中浮现层层符文推演图，嘴里快速低语：“如果动作太快，或者顺序错乱，它跟不上……说明它的学习需要时间，也需要清晰的输入信号。”
“也就是说——”哪吒站直身体，“它怕的不是不动，也不是动，而是‘乱动’。”
奥西里斯看了他一眼，头颅内双处理器同时运转：“你们想试？”
“已经在试了。”哪吒抬起右手，混天绫末端燃起一丝三昧真火，火苗极细，像一根针。他在空中画了个圈，很快又抹掉，接着突然反手一甩，火焰划出一道折线。
地底第七环闪了两次，间隔明显拉长。
“它卡住了。”孙悟空低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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