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瑞斯的枪口还对着那名战士首领,手指扣在扳机上没松。风从裂缝里吹出来,带着一股铁锈和焦土混在一起的味道。孙悟空往前走了一步,挡在两人中间。
他抬起手,金箍棒顿地三下,声音不响,但地面裂纹里泛起一圈微弱的波纹。这是监察使之间传信的老法子,只有同源体系的人才能感应到。
对面的战士动了下,头盔下的光闪了闪。接着,那人右手抬起,在空中划出一道符印——清尘诀。
孙悟空立刻回了一模一样的手势。两道符印在空中碰了一下,没有爆炸,也没有亮光,只是像水波一样荡开,然后消失。
“你认得这个?”孙悟空开口,声音低但清楚。
首领没说话,只是把手收了回去。他的动作很稳,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。
哪吒这时站起身,焚天轮浮在身后,火光已经压得很低。他走到孙悟空旁边,盯着那个战士,“你们是谁的人?谁派你们来的?”
阿瑞斯冷笑一声,“现在问这个?他们出现的时间太准了,正好是我们撑不住的时候。这种事,不是接应,就是陷阱。”
首领终于有了反应。他慢慢把手伸向头盔边缘,金属手套与铠甲摩擦发出轻微的咔嗒声。然后,他把头盔摘了下来。
一张脸露出来,皮肤黝黑,额头上刻着复杂的纹路,像是星图,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。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的,看人的时候不像在打量,倒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“十万星轮前,”他开口,声音沙哑但有力,“我族奉命隐入虚空,守候重启之日。我们不是援军,是履约者。”
“履约?”阿瑞斯眯起眼,“跟谁的约?”
“与星核最初的契约。”那人将手按在胸口,胸甲裂开一道缝,他从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。牌子已经残破,边角崩裂,但上面三个字还能看清——无界监。
孙悟空瞳孔一缩。
这块牌他见过。原初纪元末期,监察使系统崩溃前,每个外派执事都会带一枚。那是身份的凭证,也是人物的烙印。后来大崩塌发生,整个体系覆灭,这种牌子早就绝迹了。
“你是……监察使后裔?”孙悟空问。
“血脉断续,传承未绝。”那人把令牌收回,“我们藏在星域夹层,靠残存的法则维持形体。直到最近,星核震荡频率变了,混沌信号开始扩散。我们知道,时间到了。”
哪吒盯着那块牌看了几秒,然后缓缓放下焚天轮。“既然拿着无界剑,又能打出清尘诀,那就不是敌人。”
阿瑞斯却没放松,“你说你们是守护者,可有证据?除了这块破牌子,还有什么能证明你不是混沌那边演的一出戏?”
首领看了他一眼,目光平静。“如果你需要更多证明,我可以给你看一段记忆。”
他抬起左手,掌心向上,一团银蓝色的能量再次凝聚。这次不是星轨图,而是一段影像。
画面里是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塔,通体由黑石建成,塔顶插着一面残旗,旗上绣着一只闭着的眼睛。一群穿着同样铠甲的人跪在塔前,领头的正在焚烧一枚令牌,嘴里念着誓词。
“吾以血承命,代代相守,直至星火重燃,契约重启。”
影像结束,能量散去。
孙悟空沉声道:“那是‘守誓塔’,原初纪元最后的据点之一。我没进去过,但第三只眼看见过它的投影。”
“那你应该知道,”首领说,“进去的人,没一个活着出来。”
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哪吒吸了口气,“所以你们是那些人的后代?一直躲在没人能找到的地方,就为了等这一天?”
“不是等。”首领摇头,“是在活。每一辈人都要经历剥离肉体、封存意识的过程,靠星核余波维持存在。我们不是常规生命,更像是一种……延续的职责。”
阿瑞斯终于把枪放低了一些,但没收起来。“就算你说的是真的,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?前面那么多仗,我们快被打穿的时候你们在哪?”
“因为我们被锁在外面。”首领语气不变,“混沌之主用七重数据茧封锁了所有通往核心的路径。我们试过三次突破,死了七成同伴。直到刚才,你们打出的反击波动摇了封印结束,我们才找到缺口进来。”
孙悟空点头。刚才那一战确实引发了大规模法则共振,如果是那种级别的波动,说不定真能撕开一道缝隙。
“你们的目标是什么?”他问。
“阻止异变体完成迭代。”首领看向裂缝方向,“它们不是普通怪物,是混沌用来重构星核的工具。每一轮战斗都在收集数据,进化模型。如果让它们成功融合核心,整个星域会变成它的养料。”
哪吒皱眉,“所以我们之前的打法,反而在帮它升级?”
“没错。”首领点头,“你们在对抗,它在学习。而我们,是专门来打断这个过程的。”
阿瑞斯冷哼,“说得冠冕堂皇。可你们怎么保证自己不是另一个版本的‘学习程序’?万一你们也是被设计好的棋子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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