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大夫稍微想了想：“病人身体很虚弱，建议等情况稳定些，做个全面的全身检查。”
“好，好，谢谢医生！”
黎曼连连点头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，又立刻揪紧，“我现在能去看她吗？”
“可以，但是尽量还是让她多休息。”
病房里静悄悄的，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。
“苏瑾，都这么久了，她怎么还没醒？”
黎曼抱着自己的肩膀，手指止不住的用力。
刚接到电话时的苏瑾吓得魂飞魄散，赶紧扔下手里的一切就跑来了。
在门口还被陆星衍拦住，让她帮忙说好话。
苏瑾搂着她，把头靠在她身上，轻声安慰：“医生都说没事了，你别自己吓自己。”
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黎曼摇头：“我没在场，不知道，一定是傅谨言，是他。”
“他居然……”
这时，顾楠初眼皮动了动，苏瑾赶紧上前。
“楠初，感觉怎么样？还好吗？”
顾楠初皱着眉，手还在不停颤抖，似乎刚才那种要命的窒息感还没散去。
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，才聚焦在天花板惨白的灯管上。
她有些费力的喘着气。
“楠初！你可算是醒了，吓死我了。”黎曼既高兴又心疼。
她总算看清了那两张面露焦急的脸，稍微缓了一下，靠在床头。
“饿不饿，想吃点什么？我去买。还是口渴要喝点水吗？”
苏瑾拍了拍黎曼的后背：“曼曼，楠初刚醒，让她缓缓。”
顾楠初露出一个凄惨无比的笑容，她拉住黎曼和苏瑾的手。
“对不起，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“谢天谢地你真的没事。”
黎曼这时候才高兴的流泪，她是亲眼看见顾楠初濒死的样子的。
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。
“验血说你怀孕了，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？”
顾楠初下意识的看了看小腹：“我想做手术的时候再让你们来签字的。”
苏瑾有点惊讶：“真的不打算要了吗？”
顾楠初没回答，眼神中好像也没什么留恋。
“可以帮我转院吗？除了你们，我不想见任何人。”
……
病房门外。
傅靳言僵在那里，黎曼的确有阻止过，但如果他坚持，谁也拦不住。
只是，黎曼的一句话像针，扎进他的心里。
“傅谨言，你别忘了，她为什么会进医院，这一切，拜你所赐。”
“如果你真是为她好，我劝你，好自为之。”
他双手抱着头，一直就没换过姿势。
从顾楠初开始说要分开，到看着她闭上眼睛，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。
而这十几分钟，差点让他彻底失去她。
他越想越悔，越想越恨。
他的确没脸见顾楠初，可是，他又很想很想亲自和她说声对不起。
当着她的面忏悔，说明当时的情况。
可是，不对，她明明说了自己会游泳的，可为什么还……
如果她不会，却偏说自己会，是不是她已经想要嫁给自己了？
想到这，他的心情更加憋闷烦躁。
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，要怪，只能怪他自己。
陆星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在他面前踱来踱去。
他几次想进去，但都怕黎曼发飙。
所以，只能竖着耳朵时不时的贴在门上。
听着里面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，什么醒，饿，怀……其他的就也听不清了。
他皱着眉，想着一切词组结合，“怀念？怀疑？怀恨？怀春……”
回头一看傅谨言那个颓丧的样子，只能开口劝：
“哥，我好像听见黎曼说我姐醒了，你就别担心了，杵在这也不是办法。”
傅谨言就像没听见一样，头也不抬，人也不动。
就跟原地去世了似的。
“你就听我的，现在她身子虚，最重要的就是休息，我先陪你回去换件衣裳，好不好？”
还是一动不动。
陆星衍无奈的蹲在他身边：“我姐这么虚弱，刚醒肯定饿了，你也不想她吃外卖吧？”
这次，终于活了。
傅谨言放开双手，像是刚听懂人话，眼珠慢悠悠的转了转。
陆星衍一叹气，看他哥这样子，像是刚从坑里挖出来的山顶洞人，一时半会的还学不会说话。
他用力将傅谨言架了起来，“你弟弟我的厨艺还不错，走吧，回去弄点好吃的给我姐送来。”
他扶着一步三晃的人：“说不定，还能给你加点分。”
***
傅靳言和陆星衍提着还冒着热气的粥和小笼包回到医院走廊时，陆星衍还在咧着大嘴劝：
“哥，说不定，这会儿我姐就不生气了。”
可刚走到病房门口，房门大开，里面已被收拾干净，连床单都成了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。
陆星衍也懵了，退出来看了看门牌号：“……走错了？”
“没错啊，护士。”
他叫住一个匆忙经过的年轻护士：“请问03病房的人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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