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家老宅的大门打开，一辆黑色老款银魅劳斯莱斯缓缓驶出。
后座上，顾楠初靠在傅老太太肩上。
“还是奶奶好，知道我闷，带我出来散心。”
傅老太太拍拍她的手：“寺里就剩个清静，你们年轻人怕是不喜欢。”
“以前可能吧。”
顾楠初看着窗外掠过的葱郁山林，声音有点飘。
“但现在很喜欢，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心烦，来这儿……能静心。”
老太太侧头端详她，脸色是没前阵子红润，眉宇间那点藏不住的疲惫，看得她心疼。
“是不是谨言那小子没照顾好你？”
她把顾楠初的手放在自己手里，“他最近天天扎在公司里，是不是又疏忽你了？”
她扯了下嘴角：“没关系，他忙他的呗，我也有自己的事，又不是离了男人不能活，对吧奶奶？”
“理儿是这么个理儿。”
老太太嗔怪的看她一眼，“你个丫头哪都好，就是对我这孙子，也太不上心了点。”
“感情是相互的嘛，”顾楠初垂下眼睫，食指在老太太手背上摩挲着。
“反正我也没指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。”
老太太叹了口气，语气悠长起来：“话是没错，但两个人在一起，感情总得经营。”
“就像我跟他爷爷，他那个散漫性子，一辈子没管过事儿，家里家外全扔给我。”
“可我知道，我累的时候，他泡的那杯茶是真心暖，我病的时候，他守在床边打瞌睡也是真心急。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慈爱的看着顾楠初。
“傻丫头，谨言我是看着他长大的，他随我，性子独，认死理，可心里一旦装了谁，那就是一辈子的事。”
老太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腿：“他最近……是不是天天都挺晚才回？”
那天在老宅里和霍家的对话她是一字不漏听着的。
可最近傅谨言和霍家走得近，熟的人都知道。
她怕顾楠初在意，更怕她不在意。
顾楠初打了个哈欠，眼神有点迷离。
“不知道啊，我最近睡得早，醒得也晚。”
车子这时已经拐进古寺山门，在庭院边的石阶前停稳。
顾楠初一下车，伸了个懒腰，立刻就精神了。
“还是这里的空气好，含氧量极高。”
她缠着老太太的手往台阶上走，被屋檐下两只正衔泥筑巢的燕子吸引了。
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，顺手丢进了那个只有她们的三人群里。
发了一条文字：
【苏瑾，你看，人家燕子都成双成对了，你打算什么时候告别形单影只？】
苏瑾：【这里看着眼熟，我好像刚路过这个放生池？】
黎曼：【你俩居然背着我单独约寺里？怎么的，看破红尘想出家了？】
顾楠初把手机屏幕递到奶奶眼前。
“奶奶，您看，巧不巧。”
“你们年轻人现在的想法，我老婆子是跟不上了。”
老太太语气豁达，“结婚生子，男人过日子那套你们可以摒弃，但不能看破红尘知道吗？”
顾楠初歪头看她：“您就真一点不操心您孙子？他要是真不结婚不生崽，傅家这么大摊子，将来交给谁去？”
“儿孙自有儿孙福。”
老太太赶紧摆手，一脸关我屁事的表情。
“我还能活几年？管不了那么远。”
“得了吧奶奶，”顾楠初挽住她的胳膊，“天下父母心，说不操心那是假的。”
“他一个大小伙子，我管他呢！”
老太太突然停了下来，冲着光仔细端详起来。
“我倒是想管管你，瞧你瘦的，脸上就挂俩大眼睛了，工作重要，身子更要紧，别太拼命，知道不？”
顾楠初心里一暖，把头轻轻靠在老太太肩上：“嗯。”
老太太搂着她，往内院走：“这男人啊，也就你累了病了的时候，才显得有点用。”
顾楠初想起傅谨言教他游泳，陪她逛街，给她惊喜的过往。
和现在确实有些差距，不禁叹了口气：
“结婚不就是个形式嘛，合就过，合不来就散，大不了离呗，反正我也养得起自己。”
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：“丫头，奶奶不是催你，只是，你要是松口的话，我就要选日子了。”
顾楠初挑了挑眉：“那要看您孙子的表现是否让我满意咯。”
“行，放心，收到。”
老太太开心的用手比了个OK，逗的顾楠初哈哈大笑。
“刚才不是说你有朋友也在？正好，我去听听方丈讲经，那边太闷，不合你的脾性。”
看着傅老太太的背影，顾楠初站在树下，不禁在想，多了这么位长辈，也还挺不错的。
另一片竹影摇曳的回廊深处，苏瑾和沈清川站在一棵高大的菩提树下。
两人挨得挺近，沈清川低着头，正对苏瑾说着什么，苏瑾则抿着嘴笑。
顾楠初眼睛一眯，放轻脚步溜过去：
“我说，你俩鬼鬼祟祟躲在这儿干嘛呢？这可是佛门清净地。”
沈清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，猛的转过身，耳朵泛红。
苏瑾也没好到哪儿去，更想只要熟的螃蟹。
“楠初！”苏瑾嗔怪的瞪她一眼，“你走路怎么没声的！”
沈清川轻咳一声，努力维持镇定。
“我们……在讨论这棵菩提树的年代。”
“讨论年代需要凑这么近？”
顾楠初抱着手臂，“那么，讨论出来了吗？还是说有什么其他想法？嗯？”
她故意用肩膀顶了一下沈清川。
“不是我说你沈导，你也太费劲了，都认识这么久了，还没点实质性的进展？”
“呃……这个……问题需要辩证的看，首先……”
“便你的死人头，痛快点一句话，你不追我就把她介绍给别人了，磨磨唧唧的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。”苏瑾赶紧拉了她一把。
顾楠初搂上她的肩，继续输出。
“我胡不不说的，你心里没数？刚才那气氛，都快拉丝了好吧！”
沈清川用手蹭了蹭鼻子，挡在苏瑾身前：“楠初，你别逗她了。”
“哼！”
顾楠初站在苏瑾身后，用屁股一撞，把苏瑾推进沈清川怀里。
“好了送佛送到西，你俩继续，本大小姐告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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