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后的晚宴,是被临时增加上去的,回程的商务车里,黎曼率先打破沉默。
“傅老板这通电话,分量不轻,赫尔曼博士,可是KRIEG集团材料研究院的灵魂人物,业界泰斗。”
她揽上顾楠初的肩膀,“有他出面牵线,我们之前碰壁的那些技术难题,恐怕很快就有解了。”
陆星衍赶紧讨好的接话:“我就说我哥靠谱吧,这种国宝级的专家都能请动,咱们这项目想不成都难。”
程屹也不断点头附和:“从法律和商业角度看,赫尔曼博士如果能带领他的研究院和咱们建立正式合作关系,意味着我们将在知识产权和核心技术壁垒上占据绝对优势。”
“楠初,还是你的功劳最大。”黎曼靠在她的肩膀上,很是满足。
顾楠初只是默默的陪着笑脸,大家都为此而高兴,可她望着窗外,一言没发。
让她说什么呢?
技术泰斗,核心资源,一个电话就能为她扫清障碍。
她们熬夜查资料,团队反复推演都难以攻克的技术壁垒,在傅靳言的人情面前,似乎不堪一击。
可她除了顶着一个傅靳言女友和逆光老板的头衔,在这件事里,她出了什么力?
公司是他给的。
人脉是他介绍的。
连黎曼、陆星衍这些核心盟友,最初也是通过他才结识的。
现在,这个看似由她主导的项目,取得关键性突破的原因,竟然还是源于他轻飘飘的一句话。
她应该高兴的,可为什么那种无力的挫败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做点什么,可似乎终究摆脱不了那个男人的光环。
离开他,她是不是就真的就不行了?
被簇拥着回到酒店的时候,他们就被前台经理拦下,并递上一个小巧的盒子。
“顾小姐,这是您的加急快递,请您签收。”
顾楠初有些意外,她在这里一个朋友都不认识,甚至连语言都不通,会有谁给她寄东西?
陆星衍眼睛眨巴眨巴,“姐,啥东西?打开看看?”
在一众好奇的目光下,顾楠初打开了盒子。
里面是个深蓝色丝绒盒子,正是电话里,傅靳言手里把玩的那个。
内里的黑色缎面上摆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粉钻戒指,切割完美,璀璨异常。
陆星衍眼睛都直了,连忙看向盒子封面,仔细辨认后:“我靠,还得是我哥,求婚都求到国外来了。”
黎曼挑了挑眉,揽上顾楠初的腰把她带向电梯间:“好像我们顾老板对这份礼物不是很喜欢?”
顾楠初看着那枚戒指,没有惊喜,没有感激涕零。
前一刻还在为无法摆脱他的影响力而沮丧,下一秒,他就用这种直接又昂贵的方式提醒她——
你的一切,都在我的掌控之中。
哪怕相隔万里,他依旧能精准的替她安排一切,从生意,到心情,再到这象征所有权和承诺的婚戒。
黎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,“知道你累了,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顾楠初隔着玻璃窗看向外面的街景,她握着那个丝绒盒子,有些大力的拉开门,任冷风吹来,她现在需要冷静。
就在这时,隔壁阳台传来了清晰的声响。
是黎曼和陆星衍。
“黎曼!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?”陆星衍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躁和怒气。
“我累了,想休息,你出去吧。”黎曼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。
“是!我TM以前是混账!是风流!是来者不拒!”陆星衍似乎豁出去了,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。
“但老子现在就是看上你了,我看见你跟那些男人谈笑风生我他妈就受不了!”
紧接着是栏杆被撞击的声音:“那个Léa,我从来都没主动碰过她,更没有任何关系,你爱信不信!”
对面沉默了几秒,随即传来黎曼带着嘲讽,却似乎没那么冷硬的声音:“陆星衍,你发什么疯?”
“我就是疯了,被你逼疯的。”
“我对你的心思,你就看不出来吗?还是说你压根儿就看不上我?”
黎曼往后退了两步,转过头不看他。
“难道你真喜欢那个外国种?他到底说了什么,你就被他迷的魂儿都丢了?”
“陆星衍。”黎曼推了他一下。
“别用你的花花心肠想别人,我们是老同学,来之前就约好见面叙旧,我可不像你风流成性,处处留情……”
“我自打认识了你之后,就再没出去混过,你不喜欢的塞车电竞生意我都不碰了,甚至回了我爸的公司当牛做马。”
陆星衍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小,声音里透着委屈:“你让我来德国,我问都没问,立刻就屁颠屁颠跟来了。”
“少来这套,你姐的忙你不该帮?”
“但是知道你也来,你知不知道我多开心,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,你能不能……”
隔了一会儿。
“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?”
“不能,我们不合适。”黎曼说的斩钉截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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