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肖远侯府内一片寂静,唯有内厅的烛火彻夜通明,映着满室凝重。司徒云翼一身玄色劲装,面色沉郁地坐在主位,身旁的肖老夫人和大夫人神色焦灼,厅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压力攥紧,连呼吸都带着沉重。
“蚀血蛊?!”大夫人猛地拍案而起,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,眼眶瞬间赤红,“哪个天杀的畜生,竟对恒儿下如此歹毒的蛊!这是要断我肖家的根啊!”
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襟,指节泛白,想起儿子这些年被病痛折磨的模样,想起那些束手无策的御医,想起无数个彻夜难眠的夜晚,泪水汹涌而出,却强忍着没有落下——此刻不是哭泣的时候,找出凶手。救治恒儿才是最重要的。
肖老夫人也气得浑身发抖,枯瘦的手紧紧握着拐杖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拐杖重重敲击地面,发出“咚”的闷响:“翼儿,查到是谁干的了吗?是冲着我们肖家来的,还是……冲着你?”
司徒云翼指尖按在桌案上,指腹摩挲着冰冷的木纹,眼底翻涌着暗潮:“目前尚无定论。”他没有说出对父皇的怀疑,一来没有实证,二来怕吓到祖母和舅母,“但这蛊虫潜伏多年,必定是阿恒年幼时所下,当年母后一族出事前后,府中定然有外人渗透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坚定:“此事我定会彻查到底,不管幕后之人是谁,我都要他血债血偿!”
“可现在最要紧的是救恒儿。”萧老夫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云啾身上,“小公公说的取蛊之法,当真可行?”
“可行。”云啾连忙点头,拿出那张记满步骤的纸条,“只要按青……按我祖父留下的法子,找齐艾草、菖蒲等药材,熬制引蛊汤,再用银针逼蛊,就能将蛊虫取出。只是……”
她犹豫了一下,补充道:“一旦蛊虫被取出,下蛊之人定会有所察觉,毕竟蛊虫与施蛊者之间有微弱的感应。”
司徒云翼早已想到这一点,沉声道:“所以,我们必须兵行险着,用金蝉脱壳之计保全阿恒。”
他看向肖老夫人,语速沉稳,条理清晰:“祖母,明日你亲自进宫,求见父皇,就说阿恒病入膏肓,已是油尽灯枯,请御医前来诊治。”
“御医来了,若是看出破绽怎么办?”大夫人担忧地问。
“不会。”司徒云翼摇头,“我会提前安排,让御医看到的是气息微弱、药石无灵的阿恒。待御医断言阿恒活不过三日,我们便对外宣称他‘病逝’。”
他继续说道:“祖母你便以伤心过度为由,向父皇请旨,回余州老宅休养,暗中将阿恒带去余州——那里山清水秀,远离皇城纷争,最适合他调养生息,也能避开下蛊之人的眼线。”
肖老夫人点头,眼底闪过一丝决绝:“好,老身明日便进宫!只要能救恒儿,让我做什么都愿意!”
“舅母,你留在侯府。”司徒云翼看向大夫人,“对外要表现出悲痛欲绝的模样,暗中收养几名与阿恒年纪相仿的孤儿,日后若有人追查,也好掩人耳目。切记,不要轻举妄动,凡事以自保为重。”
大夫人含泪应道:“我知道了,殿下放心,我定会守好侯府,等你回来。”
司徒云翼站起身,目光扫过两人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:“我此去宣国,前路未卜,归期不定。皇城暗流涌动,你们处境凶险,这段时间我不在皇城无法时刻护着你们,一定要万事小心。”
他想起宣国的质子生涯,想起朝堂上的尔虞我诈,想起那个可能是幕后黑手的父皇,心中满是沉重。他不知道自己此去宣国,会面临怎样的危机,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查清真相,护得护家周全。
肾老夫人看着他清瘦却挺拔的身影,心疼地叹了口气:“翼儿,你也要照顾好自己。宣国不比皇城,人心叵测,万事不可逞强,安全为重。”
“孙儿明白。”司徒云翼躬身行礼,“时间紧迫,我这就安排人准备取蛊的药材和工具,今夜便动手取得蛊。”
云啾连忙上前一步:“殿下,取蛊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,不能有任何人打扰,否则蛊虫受惊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我亲自守在门外,任何人不得靠近。”司徒云翼沉声道,眼底满是坚定。
夜色更深,烛火摇曳中,一场关乎生死的密计悄然铺开。肖远侯府的内厅里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决绝与期盼,他们深知,这一步踏出去,便是万丈深渊,可为了守护彼此,他们别无选择。
云啾看着司徒云翼沉稳的侧脸,心里暗暗发誓:一定要顺利取出蛊虫,帮他护住家人,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宣国。只是她没想到,宣国才是最大的危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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