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余晖洒在竹院巷的青石板路上,给老槐树的枝干镀上一层暖金。马车轱辘碾过巷口的碎石,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响,像一句久违的问候,打破了巷里的宁静。
小宇几乎是跳下车的,背上的行囊还没来得及卸,目光就被巷口那熟悉的身影牢牢锁住——阿乐和妞妞正踮着脚张望,看到他的瞬间,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。“小宇哥!”阿乐大喊一声,拉着妞妞就往他身边冲,怀里的槐花糕盒子晃得咚咚响。
“慢点跑,别摔着!”小宇笑着张开双臂,稳稳接住扑过来的两个小身影。阿乐把温热的槐花糕盒子塞进他手里,仰着小脸邀功:“这是我们和张爷爷一起蒸的,放了好多槐花瓣,可甜了!”妞妞则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槐花瓣粘的小画,小心翼翼递过去:“给你的礼物,画的是巷口的老槐树,我们每天都去看它,等着你来。”
小宇捏了捏妞妞沾着面粉的脸颊,指尖触到那柔软的画纸,心里暖得发烫。他低头看着画里歪歪扭扭的槐树,忽然觉得,这粗糙的笔触里,藏着比任何画作都珍贵的温情。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!”王奶奶拄着拐杖快步走来,拉起小宇的手反复摩挲,眼眶微微发红。她的手带着槐花酒的清香,掌心的纹路里还沾着些许未干的酒渍,“路上累坏了吧?快跟我去茶馆,我炖的豆腐羹刚好,还是你小时候爱吃的嫩豆腐。”
张爷爷也从茶馆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,笑着朝他招手:“小宇,快进来看看,你的画我重新挂好了,比以前更精神了!”小宇跟着他往茶馆走,刚跨进门,就看到墙上的竹院巷雪景图——平整地贴在新木板上,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画里的雪地上,仿佛能闻到那年冬天的清冷气息,混着此刻茶馆里的烟火气,格外动人。
巷里的邻里们也闻讯赶来,张婶端着一碟芝麻饼,笑着塞进他手里:“这饼刚烙好,还热乎呢,你小时候总抢着吃我烙的饼,说比京城的点心还香。”李大叔提着一篮野枣,往他行囊边放:“后山刚摘的,甜得很,给你解解馋。”铁匠师傅站在人群后,手里攥着个小巧的铁笔架,不好意思地递过来:“粗笨玩意儿,你画画时能放笔就行。”
小宇一一接过,手里的吃食渐渐堆成了小山,心里的暖意也跟着溢了出来。他打开画筒,小心翼翼取出在京城画的画作,展开在茶馆的长桌上:“这是我在京城画的归云巷,那里的糖画摊和咱们巷口的很像;这是江南的乌衣巷,是一位老掌柜的故乡;还有这些,是京城百姓心里的故园模样。”
邻里们围拢过来,凑在画前细细打量。有人指着归云巷的糖画摊,笑着说:“这糖画老人的模样,和咱们镇上的老周头真像!”有人望着画里的江南小巷,轻声感叹:“原来外面的巷子,也有这么多暖心事。”阿乐趴在桌边,盯着画里的孩童,小声问:“小宇哥,京城的孩子也爱吃糖画吗?你能不能用这个给我们画一个?”他指着小宇放在桌上的糖画模具,眼里满是期待。
小宇笑着点头,从行囊里取出糖画模具。张爷爷立刻找来小炉子和麦芽糖,阿乐和妞妞搬来小凳子,围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。小宇将融化的麦芽糖倒进模具,手腕轻轻转动,很快,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糖画就成型了。“哇!”孩子们欢呼起来,阿乐捧着糖画,舍不得咬一口,只盯着小兔子的耳朵傻笑。
暮色渐深,王奶奶打开那坛槐花酒,醇厚的酒香混着槐花香在茶馆里散开。她给每个人都倒了一小碗,笑着说:“这酒等了小宇三个多月,今日终于能开封了,咱们一起尝尝,沾沾孩子的喜气。”小宇端起酒碗,轻轻抿了一口,清甜的酒香在舌尖散开,带着家乡的气息,比任何佳酿都醉人。
众人围坐在长桌旁,小宇细细讲着京城的故事:画院的李院长如何教他画画,归云巷的糖画老人如何送他模具,画展上陌生人看到画作时的感动。邻里们静静听着,时不时插一句问话,茶馆里的笑声和说话声,伴着槐花香与酒香,飘出窗外,落在巷口的老槐树上。
小宇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,看着桌上的画作与吃食,忽然明白,他在京城寻到的温度,源于这片故土的滋养;他笔下的每一份温情,都藏着竹院巷的印记。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酒碗,碗里的酒映着灯光,像一颗跳动的暖玉,正如这故巷里的情谊,温润而绵长。
夜深了,邻里们渐渐散去,阿乐和妞妞还赖在茶馆里,缠着小宇讲京城的孩童趣事。小宇坐在桌前,借着灯光,拿起画笔,在纸上轻轻勾勒——画里是竹院巷的夜晚,老槐树下,几个孩童围着糖画摊,笑得眉眼弯弯,巷口的茶馆里,灯火通明,透着暖暖的光。
他知道,往后的日子里,他会继续用笔墨记录这故巷的温情,把邻里的笑声、槐花香、槐花酒的滋味,都藏进画里,让这份跨越千里的暖,在笔墨间永远流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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