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二的竹院巷,晨光裹着暖意在青石板上漫开——巷口老槐树的红灯笼还垂着,红绸穗子被风吹得轻晃,沾着的晨露落在地上,晕出小小的湿痕。各家门前都摆着昨晚剩下的糖瓜、年糕,刘叔正帮王爷爷搬藤椅到门口晒太阳,李奶奶端着个瓷盘,挨家送刚蒸好的枣泥糕,空气里混着枣香、糕甜,还有点若有若无的布香,软乎乎地裹着人。
张婶一早就在石桌上铺开个竹篮,里面是前几天做物件剩下的碎布——浅青的莲子布、橙黄的南瓜藤布、粉红的苏木布,还混着些晒干的薰衣草碎,是去年夏天采的,抓一把闻着,清浅的香能压下甜腻。“大年初二图个平安,”她拿起块浅青布,对折成小方形,指尖捏着针缝边,“做些布挂饰,挂在门上或孩子身上,又好看又能安神,比买的塑料挂饰软和,还带着香。”
小豆子抱着彩笔盒蹲在旁边,盒里新添了支墨绿的彩笔,是昨天拜年时赵奶奶送的。他盯着张婶手里的布片,立刻凑过去:“张婶奶奶,我要画小龙!还要画平安锁!”说着就拿起红彩笔,在浅黄布片上画了条歪歪扭扭的小龙,龙鳞用橙彩笔涂得亮闪闪,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平安锁,锁边用墨绿彩笔勾了圈,“这样挂着,就能护着大家平平安安的!”
阿念的针线筐里,剩着之前绣红包的金线和浅绿棉线,她接过小豆子画好的布片,指尖捏着针穿了金线:“我用金线把小龙的鳞片绣得立体些,再用绿线绣圈平安纹在锁边,”针脚细细的,金线绕着龙鳞走,像给小龙披了层光,绿线绣的平安纹弯弯曲曲,摸着软乎乎的,“这样挂在门上,风一吹还能闻见薰衣草香,看着也喜庆。”
表哥蹲在旁边帮着裁布,把碎布剪成大小一致的小方片,还在每个布片边缘缝了根细红绳:“挂饰得有绳才能挂,”他拿起个缝好的布片,往里面塞了点薰衣草碎和棉绒,“塞得松些,风一吹能晃,还能把香味散出来。”又拿起块粉红布片,“给孩子们做小些的,挂在棉袄扣子上,跑跳也不会掉。”
陈阳举着相机,镜头先对准张婶塞薰衣草的手——碎香混着棉绒落在布片里,像藏了把软乎乎的暖;又转向小豆子画小龙的模样,红彩笔在黄布上划过,小龙的尾巴歪歪的,却透着精神。他按下快门:“这张叫‘布缀挂饰 香伴平安’,贴在‘巷里日子墙’上,咱们的过年物件就凑齐一整套啦!”小豆子听见,举着画好的布片凑到镜头前,脸颊沾了点橙彩墨:“陈阳哥,要把小龙的鳞片拍清楚呀!赵奶奶看见肯定喜欢!”
日头爬高些,巷里的笑声更脆了——刘叔家的小孙女穿着新棉袄,追着巷里的小狗跑,尾巴上还挂着个没做好的小挂饰。张婶缝好第一个挂饰,金线小龙闪着光,绿线平安锁透着喜,她把挂饰递给王爷爷,帮他挂在门楣上:“挂着图个平安,风一吹还有香味。”王爷爷眯着眼摸了摸挂饰,笑着点头:“软和!还香,比我年轻时挂的铜锁还贴心,看着就暖和。”
中午,大家又缝了十几个挂饰——给长辈的挂着平安锁,给孩子的挂着小龙、小兔子,小豆子画得满手彩墨,却不肯停笔。表哥抱着堆挂饰,带着小豆子挨家送,到赵奶奶家时,赵奶奶正坐在炕上缝袜子,接过挂饰挂在床头,眼睛亮了:“夜里闻着这香味,肯定睡得香,比熏香还软和。”
傍晚,各家都开始煮甜粥,红豆、莲子的甜香飘满巷。张婶端来一锅刚煮好的桂圆粥,放在石桌上,旁边摆着剩下的挂饰。大家坐在铺了布垫的石凳上,喝着粥,嚼着枣泥糕,薰衣草的清香混着甜香,暖得人心里发柔。表哥拿起一个小挂饰,摸了摸里面的棉绒:“以前过年总盼着新衣服、新玩具,现在才知道,过年的暖,是这些手作的小物件,藏着每个人的心意,比啥都珍贵。”
陈阳把新洗好的照片贴在“巷里日子墙”上——照片里,小孙女挂着小龙挂饰跑,小豆子举着画好的布片笑,阿念绣金线的手沾着线。刚贴好,巷里的孩子们就围过来,指着照片里的挂饰喊:“我要小龙的!我要平安锁的!”李奶奶端着一盘杏仁酥过来,放在石桌上:“晚上都来我家,咱们围着炉子吃点心,看着这些挂饰,心里也踏实。”
夜里,巷口的红灯笼还亮着,风一吹,门楣上的布挂饰轻轻晃,薰衣草的清香飘得满巷都是。孩子们挂着小挂饰,在巷里追着灯笼光跑,笑声裹着香味,落在每家的窗台上。小豆子趴在张婶腿上,手指戳着墙上照片里的小龙挂饰:“明年过年,我要画满巷的小龙,给每个人都做挂饰!”张婶摸了摸他的头,望着巷里亮着的窗户——窗后飘着粥香、糕香和布香,忽然觉得,这大年初二的暖,不是晨光照的,是布缀的,是香伴的,是巷里人凑在一起的心意系的,比任何挂饰都平安,比任何甜粥都暖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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