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渐起时,巷口的牵牛花开始结籽,竹架上的藤蔓虽不如盛夏繁茂,却添了几分沉静的韵味。铺子前的凉棚下,阿月和众人忙着收拾去县城集市的物件——叠好的绣品帕子、新烧的瓷绣绷、装着染线的瓷盒,还有苏烬和阿念画满小鸽纹的宣传纸,满满当当堆了半车。
出发那日天刚亮,石敢当赶着骡车,沈知远和墨无殇坐在车旁照看物件,阿月带着春桃、夏荷坐在车里,手里还在绣着未完成的“秋菊纹”绣品。苏烬和阿念最是兴奋,趴在车沿上,看着路边的稻田,金灿灿的稻穗随风摇摆,像铺了一地碎金。“到了集市,咱们要把鸽纹的故事讲给好多人听!”苏烬晃着手里的竹编小鸽笼,阿念抱着小野猫,跟着连连点头。
县城的集市格外热闹,叫卖声、笑声混在一起。众人选了个靠近街口的位置,石敢当麻利地搭起临时竹架,沈清辞把“瓷绣同源”的木牌挂在架上,阿月则将绣品、瓷具一一摆好。刚摆完,就有路过的妇人被瓷绣绷吸引:“这绣绷怎的是瓷做的?还刻着这么好看的花纹。”阿月笑着拿起绣绷,演示道:“您看,这边缘的鸽纹是瓷窑手艺,底下的凹槽能盛水,染线时调颜色可方便了,绣出来的活计也更鲜亮。”
妇人听得新奇,拿起一旁的荷纹瓷盒细看,盒盖上的绣品摸着细腻,瓷盒釉色温润,当即决定买下:“既好看又实用,回去给闺女当嫁妆都合适。”周围的人见了,也纷纷围拢过来,沈知远趁机讲起瓷绣同源的故事,从阿月祖父的瓷窑账册,到如今融合瓷艺与绣活的新物件,听得众人连连赞叹。
不远处,苏烬和阿念摆起小桌子,教孩子们画鸽纹。阿念把小野猫放在桌上,孩子们围着小猫,用彩笔在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鸽子,苏烬则在一旁讲解:“这‘归’字,就是回家的意思,咱们的鸽纹,都带着回家的暖呢。”有个小女孩画完,举着纸跑到阿月面前:“姐姐,我能把画绣在帕子上吗?”阿月笑着点头,当场取来素绢,教她用简单的针法绣出小鸽子,小女孩学得认真,指尖虽有些笨拙,眼里却满是欢喜。
正午时分,周先生带着画馆的学生们赶来,还带来了几幅新画——画里是竹院巷口的景致,牵牛花爬满竹架,凉棚下众人做手艺的模样栩栩如生。“我把你们的故事画成画,让更多人知道这好手艺。”周先生说着,将画挂在临时竹架上,瞬间吸引了更多人驻足,有人看着画,又看着眼前的瓷绣物件,忍不住感叹:“原来手艺还能这么活,既有老底子,又有新模样。”
春桃和夏荷也没闲着,她们带着自己做的绣品和瓷坯,给人演示染线、绣活的过程。夏荷拿着茜草,讲解如何染出淡红色的绣线:“这都是跟着阿月姐姐学的,用的是瓷窑账册里的老法子,染出来的线像胭脂瓷一样好看。”有人看她们手艺好,当场提出要学,春桃笑着应下:“等回了镇,欢迎来竹院巷的铺子,咱们慢慢教。”
傍晚时分,带来的物件卖得所剩无几,阿月清点着收入,脸上满是笑意。沈知远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,感慨道:“这一趟没白来,不仅让更多人知道了瓷绣手艺,还得了这么多人的喜欢。”墨无殇提着刚买的糕点,分给众人:“尝尝县城的点心,就当是庆祝咱们第一次市集‘大捷’。”
回程的骡车上,众人聊着市集上的趣事,苏烬和阿念累得靠在车边睡着,小野猫蜷在两人中间,发出轻轻的呼噜声。阿月望着窗外的晚霞,晚霞像被染了绣线的暖黄,映得天边一片温柔。她想起铺子里的瓷窑账册,想起祖父留下的“瓷绣互衬”图样,忽然觉得,所谓传承,从来不是守着旧物件不动,而是带着老手艺的根,去遇见新的人、新的事,让它在时光里,慢慢长出新的模样。
回到竹院巷时,夜色已浓,巷口的灯笼亮了起来,暖黄的光映着熟悉的竹架和铺子。王奶奶和李奶奶早已在巷口等候,手里提着刚煮好的热汤:“路上累了吧,快喝碗汤暖暖身子。”众人围在铺子前,喝着热汤,聊着市集的收获,阿月父亲看着阿月,笑着说:“当年总怕这手艺传不下去,如今看来,你们把它带出去,让更多人喜欢,就是最好的传承。”
阿月点点头,望着铺子里的瓷绣物件和墙上的长卷,心里满是踏实。风穿过竹架,带来了秋日的清爽,也带来了绣线与瓷土的淡香,她知道,这手艺的暖,会像这巷口的灯笼,顺着市集上遇见的人,传到更远的地方,在更多人的心里,开出鲜活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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