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子的甜香还飘在竹席上,五月廿一的午后,蝉鸣就爬上了院中的老槐树。苏烬蹲在廊下,看着墨无殇把一捆新割的芦苇摊在石板上,芦苇带着水汽,翠生生的,他伸手摸了摸,叶边带着点扎手的细毛,忍不住问:“墨无殇,这芦苇要做什么呀?”
“天要热了,编几张草席,铺在院里纳凉舒服。”墨无殇拿起一根芦苇,指尖顺着秆子往下捋,去掉叶子只留白净的秆,“得先把芦苇晒干,再劈成细条,编出来才平整。”苏烬学着他的样子捋芦苇叶,可刚一用力,叶子就断成了两截,惹得他吐了吐舌头:“原来芦苇这么脆!”
王奶奶端着一壶凉茶走出来,看见院里的芦苇笑了:“正好,我那旧席子都磨破了,编新的时多放几层,睡着扎实。”她放下茶壶,从屋里拿出一把旧蒲扇,“劈芦苇条要顺着纤维,我教你。”说着拿起一根芦苇秆,用指甲在秆头划了道小口,轻轻一掰,秆子就裂成了均匀的细条,“你看,这样劈出来的条子不扎手。”
苏烬跟着学,可劈出来的条子要么粗要么细,还总带着毛刺。墨无殇走过来,握着他的手一起用力,指尖顺着芦苇纤维慢慢划,终于劈出一根匀净的细条。苏烬举着细条晃了晃,眼睛亮晶晶的:“像小竹片一样!”
正说着,阿月挎着竹篮路过,篮子里装着刚采的薄荷,绿油油的叶子带着清凉的香。“编草席呀!”她放下篮子,拿起几根芦苇条摆弄,“我娘教过我编‘回字纹’,编在席子边上,好看又结实。”说着就捡起细条,在石板上摆起纹路,“先把条子横一根竖一根交叉,再把下面的条子翻上来,就像给绳子打结一样。”
苏烬蹲在旁边看,小刺猬也凑过来,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细条,把阿月摆好的纹路弄乱了。阿月笑着把小刺猬抱起来:“你这小家伙,也想帮忙呀?”苏烬赶紧把细条重新摆好,跟着阿月学编纹路,手指笨笨地翻着芦苇条,没一会儿就出了汗。
墨无殇已经把晒干的芦苇条分成几捆,开始编席子的底子。他坐在小马扎上,双手翻飞,横条竖条交错着,没一会儿就编出了巴掌大的一块,平平整整的。沈清辞拿着手札坐在藤架下,笔尖勾着墨无殇编席的模样,苏烬和阿月凑在一旁学,王奶奶在旁边劈芦苇条,小刺猬蹲在芦苇堆旁,盯着地上的细条,旁边标上“五月廿一,芦苇初晒,劈条织席,邻里相帮,暑气渐消”。
太阳慢慢往西斜,院里的芦苇条已经编出了两张半草席。王奶奶把薄荷叶子揉碎了,撒在刚编好的席子上:“薄荷味能驱蚊子,睡着还凉快。”苏烬躺在新席子上,只觉得身下软软的,还带着芦苇的清香和薄荷的凉,比屋里的木板床舒服多了,他滚了滚,笑着说:“像躺在草地上一样!”
张爷爷扛着锄头回来,看见院里的草席点头称赞:“这席子编得好,密不透风还透气!”他放下锄头,从屋里拿出几个竹枕,“我编的竹枕,配着草席睡,头不疼。”李奶奶也拄着拐杖走来,手里拿着几块碎花布:“给席子缝个边,不容易磨破,你们看这花色好看不?”
大家围坐在藤架下,王奶奶缝席边,阿月继续编剩下的草席,墨无殇帮张爷爷摆竹枕,苏烬则拿着小本子,歪歪扭扭地写:“五月廿一编草席!王奶奶教劈芦苇,阿月姐教编花纹!席子上撒了薄荷,好凉快!张爷爷给竹枕,李奶奶缝花布边!”画了几张草席铺在院里,旁边是竹枕和碎花布,小刺猬躺在席子上,画了个大大的懒腰。
沈清辞的手札也画完了——画了墨无殇编席时专注的模样,苏烬和阿月凑在一旁学,手指上还沾着芦苇的绿;王奶奶缝席边,针线在布上穿梭;张爷爷摆竹枕,李奶奶举着碎花布笑着问大家,藤架下的草席上,小刺猬蜷成一团,旁边标着“五月廿一,藤下织席,薄荷添凉,邻里同忙,暖入黄昏”。
傍晚的风带着芦苇的香和薄荷的凉,吹过院里的草席。苏烬靠在墨无殇身边,头枕着竹枕,看着天上的晚霞,觉得浑身都舒舒服服的。原来把地里的芦苇变成软软的草席,再和邻里一起缝边、摆枕,这份藏在针脚和纹路里的暖,和艾草饼的甜、杏子的香一样,都让日子变得像这黄昏的晚霞,满是让人记挂的温柔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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