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疆,医仙谷
几乎在同一时辰,千里之外的医仙谷,也迎来了新生命。
谷中不分四季,常年温暖如春,药香弥漫。云婆婆——医仙谷这一代的谷主,亲自为女儿接生。没有将军府的兵荒马乱,这里只有草药煮沸的咕嘟声,和女子压抑的呻吟。
“用力,就快出来了”云婆婆声音沉稳,手上的动作却快如闪电。银针封穴,药气蒸腾,她用医仙谷秘传的手法,为女儿减轻痛苦,也为即将降生的外孙女梳理胎息。
婴儿娩出的瞬间,谷中所有正在开放的药花,同时轻轻摇曳。
没有啼哭。
那女婴安静地躺在棉布上,睁着一双琉璃般的眼睛,静静看着上方茅草屋顶缝隙里漏下的天光。她的瞳孔是浅褐色的,像浸透了药汁的琥珀,深处隐约有银芒流转,如同月下溪水。
云婆婆剪断脐带,将外孙女抱起来,仔细端详。
“这孩子”她皱起眉,又舒展开,“魂魄澄澈得不像话,倒像是洗过一遍似的。”
女婴忽然弯了弯嘴角。
那不是一个婴儿该有的笑容,太淡,太通透,仿佛看破了什么。但下一秒,她就闭上了眼,沉沉睡着了,呼吸均匀绵长。
“也好。”云婆婆轻叹一声,用温水为她擦洗身体。当擦到右手腕时,她的动作顿了顿——婴儿细嫩的手腕内侧,有一道极淡的、暗紫色的细痕,像是胎记,又像是某种烙印。
但当她定睛再看时,那痕迹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。
“是错觉吧。”云婆婆摇摇头,小心地为婴儿穿好襁褓。
她为外孙女取名:云昔。
昔,是往昔之昔。医仙谷的人相信,每个孩子都带着前世的因果而来。而“昔”这个字,既是纪念,也是放下——纪念所来之径,放下该放之事。
深渊的棋子
南胤王朝,都城天启。
国师府密室内,烛火将熄。
床榻上,一个枯瘦的老者正在咽下最后一口气。他是南胤王朝的国师玄真子,曾经权倾朝野,如今却只是一具被病痛掏空的皮囊。窗外传来隐约的更鼓声——三更天了。
就在玄真子断气的瞬间,密室的阴影里,一团黑雾无声浮现。
夜魇凝视着床上尚有余温的尸体。这具躯壳很合适:年过七旬,修为尚可,命格特殊,能遮掩魔气。更重要的是,玄真子深得皇帝信任,门生故旧遍布朝野——这是完美的起点。
他化作一缕黑烟,从尸体的七窍钻入。
床上的“尸体”猛地睁开眼。
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球,此刻深处泛起暗红的光芒,但很快便隐去。夜魇——现在该叫他玄真子了——缓缓坐起身,活动着这具陌生的身体。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,像生锈的机器重新运转。
他走到铜镜前。
镜中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,苍白,消瘦,眼角下垂,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。但夜魇抬起手,指尖拂过脸颊,那张脸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:皱纹浅了些,眼神锐利了些,整个人的气质从垂死的老朽,变成了深不可测的隐者。
“还不错。”他开口,声音沙哑,却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韵律。
手腕处,蚀心蛊的子晶微微发烫。夜魇闭上眼睛,感受着那微弱的牵引——它指向北方,也指向南方。两个方向,两股魂魄的气息,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烛,却纯净得让他本能地厌恶。
“找到了”他喃喃道,“将军之子,医谷之女。真是有趣的安排。”
门被轻轻敲响。
“国师大人?”是侍童小心翼翼的声音,“您还好吗?方才似乎听到动静”
夜魇(玄真子)清了清嗓子,让声音听起来更加虚弱:“无妨做了个噩梦。进来吧。”
侍童推门而入,手里端着药碗。他看到国师竟然坐起来了,又惊又喜:“大人,您气色好像好些了!”
“或许是回光返照吧。”夜魇咳嗽两声,接过药碗,看也不看便一饮而尽——凡间的汤药对他毫无作用,但演戏要演全套,“陛下,近日可好?”
“陛下明日要举行秋猎大典,还问起您的身体,说若您能去”
“去。”夜魇打断他,“替我回禀陛下,老臣死不了。至少,在见到王朝的未来之前,还舍不得死。”
他说这话时,目光投向窗外北方遥远的夜空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
侍童退下后,夜魇重新躺回床上。但他没有睡,而是在脑海中勾勒着未来的图景:如何接近那个即将成为镇北将军的凌墨,如何与医仙谷产生联系,如何在两人相遇相爱后,将最毒的刺种进他们心里蚀心蛊在血脉中缓慢蠕动,如同蛰伏的毒蛇。
而在万里之遥的幽冥深渊,王座上的赤渊也睁开了眼。掌心的母晶传来微弱的共鸣——子晶已就位,棋子已落下,棋盘已铺开。
“成长吧,孩子们。”他对着虚空轻语,仿佛那两个婴儿能听见,“好好长大,好好相遇,好好相爱然后,我会让你们知道,所谓的情劫,究竟能痛到什么地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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