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事,小事。”玄石真人摆摆手,又看向墨临,意味深长道,“墨临小子,礼物我们这些老家伙送了,心意你可收好了。这孩子前途无量,却也注定坎坷。你既选了这条路,日后更需谨慎,莫要让人钻了空子,伤了她。”
这话看似提醒,实则已是明明白白的认可与支持。
墨临肃容,正色颔首:“墨临谨记。”
西王母也开口道:“玄石所言极是。墨临,你性子冷,心思深,以往独来独往也就罢了。如今既有了牵挂,行事便要多思量几分。云汐,”她看向云汐,目光慈和,“你亦要勤加修炼,尽快成长。这仙界看似太平,实则暗流从未止息。唯有自身强大,方是立身之本。日后若有难处,可来瑶池寻我。”
“晚辈定当牢记娘娘教诲。”云汐恭声应道。
这时,侍立在西王母身后的一名女仙官,捧着一个托盘上前。盘中呈着数枚玉简,以及几样宝光内敛的物件。
“这些都是得知今日小聚,几位未能前来的老友托本宫转交的贺礼。”西王母微笑道,“南海观音大士赠‘清净琉璃心咒’一卷,助你澄澈心境;北冥玄龟老祖托人送来一片‘玄武甲鳞’,可挡一次灾厄;就连幽冥地府那位轻易不出声的平心娘娘,也遣人送来一株‘彼岸花精魄’,言道或许对你参悟生死涅盘之意有所助益”
随着西王母一一道来,水榭中几位尊长也纷纷含笑点头,显然都提前知晓,甚至可能也暗中出了力。
这些礼物,每一件都珍贵无比,且针对性极强,显然不是临时起意,而是经过斟酌,真心为云汐将来道路所虑。
云汐捧着那枚镇元石,看着仙官将一件件礼物记录在册,准备稍后送入紫霄宫,心中震撼无以复加。她从未想过,这些只存在于传说和典籍中的三界巨擘,会以这种方式,集体表达对她的认可与祝福。
这不仅仅是因为墨临。若她本身不堪造就,或心术不正,这些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家伙们,绝不会多看一眼。这更是对她“云汐”这个个体的肯定,对她涅盘重生后所展现出的潜力与心性的投资。
一种沉甸甸的、带着温暖的责任感,悄然压上心头,却并不让她感到窒息,反而让她更加清醒,更加坚定。
礼物交割完毕,仙娥奉上蟠桃与琼浆。那蟠桃并非九千年一熟的极品,却也是三千年一结的灵物,粉嫩欲滴,香气诱人。琼浆则是由瑶池玉液与百种仙果酿成,清冽甘醇。
席间氛围愈加热络。尊长们不再谈论正事,转而说起三界旧闻、修炼心得,偶尔也打趣墨临几句,问他何时打算正式公告三界。墨临多数时候只是听着,被问到关键处,便以茶代酒,淡淡一句“不急”,便挡了回去,却也没有断然否认,引得几位尊长抚掌大笑。
云汐坐在墨临下首,小口品着蟠桃,听着这些平日里遥不可及的人物说着轻松笑语,恍如梦中。她能感觉到,墨临虽话不多,但周身气息是松弛的,偶尔侧目看她时,眼中也带着一丝极淡的暖意。
酒过三巡,西王母忽然放下玉杯,目光投向水榭外烟波浩渺的莲池,语气似随意,又似蕴含深意:
“墨临,你可知,数日前,魔界边缘,‘幽影裂隙’的波动,比往常剧烈了三分。”
水榭内轻松的气氛为之一凝。
墨临执杯的手微微一顿:“略有耳闻。”
“负责镇守裂隙的几位星君回报,裂隙深处传来的魔气,精纯了许多,且带上了某种久违的、令人不安的韵律。”西王母转回目光,看向墨临,“似有故人,即将归来。”
玄石真人也收敛了笑容,缓缓道:“那老魔头被封印在九幽之底已有万载,虽魂魄未灭,但想脱困,谈何容易。除非”
“除非他在仙界之内,早有布置,且这布置,已到了足以接引他部分意志或力量的地步。”墨临接口,声音平静无波,却让周遭温度仿佛下降了些许。
云汐心头一紧。他们说的,是魔尊?青衡身上的心魔印,白玉簪上的诡异痕迹,难道都与此有关?
“此事尚无定论,只是猜测。”西王母摆摆手,不欲在此等场合深谈,“本宫提及,只是提醒你一声。你紫霄宫地处要冲,你又与那魔头有旧怨,需得多加留意。尤其是,”她目光温和地落在云汐身上,“如今有了更需珍视之人。”
墨临放下茶杯,杯底与玉案轻轻一叩,发出清脆声响。
“娘娘放心。”他只说了四个字,却重若千钧。
宴会继续,话题又转回轻松之处。但云汐能感觉到,那看不见的暗流,已悄然弥漫在瑶池的祥云瑞霭之下。
离开瑶池时,已是霞光满天。西王母亲自将两人送至长桥尽头。
“今日一见,本宫甚是欣慰。”西王母对云汐温言道,“好孩子,前路虽遥,但绝非独行。望你与墨临,能互为倚仗,共抵风雨。”
“谢娘娘。”云汐深深一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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