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目光变得深邃:“如何与墙外的流民相处?如何既守住我们的堡垒,又避免制造一场人道灾难?如何在混乱中建立秩序,在绝望中寻找一条生路?这关系到堡垒的存续,也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良心。今晚,我们开个会,集思广益,把这个问题,彻底摊开来说清楚!堡垒的第三次生存代表大会,现在开始!”
日光灯惨白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众人的影子。堡垒会议室(原监狱小会议室)内,气氛庄重而严肃。十一个人围坐在旧会议桌旁(吴伯陈姨也坚持参加)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。
陈默坐在主位,开门见山:“情况大家都看到了。外面的流民数量每天都在增加,他们开荒、捕鱼、搭建窝棚,在山坳里定居下来。目前,他们畏惧我们的武力,没有冲击堡垒,没有破坏我们的梯田、水电站、抽水口和吊桥监控。但这平静是脆弱的。我们的核心问题有三个:第一,如何定位与他们的关系?是开门接纳?还是任其自生自灭?第二,如果他们提出开门要求,甚至发生冲击大门、破坏关键设施(水电站、取水口、吊桥),我们如何应对?第三,长远来看,如何管理这片山坳,才能既保障堡垒安全,又避免人道危机,甚至可能…让这里成为我们发展的助力?”
问题抛出,如同巨石入水。
短暂的沉默后,张卫国率先开口,声音沉稳如磐石:“我的态度很明确:堡垒大门,绝不能开!这是我们的底线,是堡垒安全的最后屏障!一旦打开,后果不堪设想!里面混入心怀叵测者怎么办?发生冲突怎么办?堡垒内部空间有限,资源有限,根本无法容纳这么多人!到时候,混乱、抢夺、甚至内讧,堡垒将不攻自破!”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,“至于外面的人,只要他们不冲击大门,不破坏我们的核心设施(水电站、抽水口、吊桥、监控),我们可以暂时观察。但如果有人胆敢触碰底线,无论是谁,无论是冲击大门还是破坏设施,我们必须坚决打击!用最严厉的手段,杀一儆百!这是末世生存的铁律!心软,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!”他的观点代表了最核心的武力保障和安全至上的原则。
李三立刻附和:“老张说得对!门绝对不能开!外面的人看着可怜,但是人性本恶,那时候幺蛾子肯定多。堡垒是我们的命根子!谁敢动,老子第一个拿枪崩了他!不过…”他话锋一转,挠了挠头,“看着他们饿得皮包骨头,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刨食…心里也不是滋味。能不能…稍微帮点忙?比如,把他们开垦的荒地稍微规划一下,别离我们的田和水源太近?或者…告诉他们水电站不能碰?这样也能减少点冲突?”
吴磊推了推眼镜,镜片反射着的光芒:“张叔和李叔的观点我认同,安全是基石。但我认为,完全放任自流,甚至敌视,并非上策。流民聚集是趋势,堵不如疏。我提议,可以效仿城市里的末世集市模式。”他顿了顿,组织着语言,“我们在堡垒大门外,安全距离,比如一百米外,划定一个区域,允许甚至鼓励流民在那里形成一个交易市场。我们可以提供什么?安全保障!明确宣布,在这个市场范围内,禁止抢劫、禁止杀人、禁止强买强卖!我们派出武装力量(比如张叔带队)定期巡逻威慑,维持基本秩序。”
“然后呢?”林晚清冷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丝疑问,“我们提供保护,他们做什么?”
“交易!互通有无!”吴磊眼睛亮了起来,“他们从外面带来的物资、自己种的粮食、捕的鱼、制作的工具…都可以在市场里交易。我们堡垒也可以拿出少量富余的东西(比如盐、工具、或者衣物)去交换我们需要的东西(比如特定的种子、稀有的零件、或者有价值的情报)。这样,流民们就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平台,他们需要生存,就必须去外面搜寻物资,或者努力生产。有了希望,有了活路,他们对堡垒的敌意和觊觎之心自然会降低!甚至可能形成一种依赖!而我们,不需要付出太多直接资源,只需要维持秩序,就能坐收‘交易税’或者通过交易获得我们需要的东西,甚至还能掌握外部信息!”他描绘的是一种利用市场规律引导流民、变被动为主动的思路。
赵磊听着吴磊的话,结合自己在流民社区的经历,忍不住点头:“吴磊哥这个法子好!我在秩序团外围市场待过,那里虽然也要交‘税’,但有秩序团的人看着,至少明面上没人敢乱来,大家为了活下去,确实会拼命找东西去换吃的。要是我们这里也能搞起来,肯定能吸引人!不过…”他有些担忧,“就怕人多了,管不过来,或者有别的大势力眼红来捣乱。”
苏晴一直安静地听着,此时她温婉的声音响起,带着学者的理性:“大家的讨论都很有价值。我想提供一个历史视角的参考。中世纪欧洲的城堡要塞,与周围依附的村庄和佃农,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启发。也可以借鉴历史上的马耳他骑士团治理罗德岛、威尼斯殖民地的贸易站模式”她环视众人,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些例子的运行模式。“城堡是领主(我们)的核心防御和权力中心,绝不轻易开放。而城堡周围的土地,则租佃给农民(流民)耕种。农民向领主缴纳赋税(实物或劳役),换取在领主保护下耕种土地、居住的权利。领主则负责提供军事保护,维持领地内的秩序和基本司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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