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姐，这个符文……是不是放反了？”周明突然指着其中一个阵眼问道。
苏晚看了一眼，摇头：“没有反，这是古法布置，和现在的阵法有些区别。”
“古法？”周明疑惑，“师姐懂古法？”
“在藏经阁看过一些古籍。”苏晚淡淡道，“照做就行。”
“哦……”周明将信将疑，但还是按照苏晚的指示布置。
他总觉得，这位苏师姐懂的太多了。
炼气三层，却精通阵法、符箓、炼丹，对上古秘辛也如数家珍……
这合理吗？
但他不敢多问。
有些事，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。
布置完辅助阵法，已经是傍晚了。
收集无根水的弟子也回来了，带着几十个玉瓶，里面装满了清澈的露水。
“开始清洗吧。”苏晚道。
众人用柳枝蘸着无根水，仔细洒扫迎仙台的每一个角落。
从祭坛到地面，从石柱到台阶，一寸都不能遗漏。
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。
月亮升起时，他们才清洗完一半。
苏晚让众人休息，自己则继续工作。
她打扫得很认真，很仔细。
每一寸地面，每一道纹路，都清洗得干干净净。
在这个过程中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迎仙台下的那个盒子，正在缓缓“呼吸”。
随着净化仪式的进行，盒子的封印，又松动了一丝。
而上代守护者的意识，也再次苏醒。
“……净……化……仪……式……”苍老的声音在苏晚脑海中响起，“……你……在……准……备……迎……接……仙……界……使……者……”
“是。”苏晚在心中回应，“前辈，您感觉如何？”
“……好……多……了……”声音比上次清晰了一些，“……净……化……仪……式……对……封……印……有……益……能……暂……时……压……制……侵……蚀……”
“那就好。”苏晚顿了顿，“前辈，关于昊天帝君，您知道多少？”
“……昊……天……”声音中透出一丝厌恶，“……贪……婪……霸……道……视……下……界……为……牧……场……但……他……应……该……还……没……有……被……侵……蚀……控……制……”
“何以见得？”
“……被……侵……蚀……控……制……的……生……灵……会……失……去……自……我……变……得……疯……狂……昊……天……虽……然……霸……道……但……行……事……有……章……法……有……目……的……这……说……明……他……还……保……持……着……理……智……”
苏晚若有所思。
也就是说，昊天帝君只是单纯的坏，还没有坏到骨子里。
这算是个好消息。
至少，还有谈判的余地。
“……但……你……要……小……心……”声音提醒道，“……昊……天……身……边……的……人……可……能……已……经……被……侵……蚀……渗……透……比……如……那……个……青……冥……仙……使……”
“我注意到了。”苏晚点头，“他身上有侵蚀的气息。”
“……所……以……不……要……相……信……他……们……的……任……何……话……仙……界……已……经……不……是……当……年……的……仙……界……了……”
“我明白。”苏晚顿了顿，“前辈，仙门开启，对您有什么影响吗？”
“……有……”声音变得凝重，“……仙……门……开……启……天……地……规……则……会……发……生……变……化……封……印……会……进……一……步……松……动……如……果……你……能……在……这……期……间……找……到……净……化……侵……蚀……的……方……法……或……许……能……帮……我……彻……底……解……脱……”
“我会尽力。”苏晚承诺。
“……谢……谢……”声音渐渐微弱，“……我……又……要……沉……睡……了……记……住……希……望……是……唯……一……的……答……案……”
声音消失。
盒子的呼吸，也恢复了平稳。
苏晚站在原地，沉默良久。
希望是唯一的答案。
这句话，上代守护者说了两次。
看来，他真的很相信希望的力量。
苏晚也相信。
因为她亲眼见过希望是如何在绝境中诞生的。
在北地，在寒渊城，在青云宗……
那些年轻修士眼中的光，就是希望。
她要守护那些光。
无论付出什么代价。
“师姐，我们继续吗？”一名弟子的声音打断了苏晚的思绪。
她回过神，点头：“继续。”
清洗工作一直持续到后半夜。
当最后一寸地面清洗完毕时，月亮已经西斜。
众人累得筋疲力尽，但看着焕然一新的迎仙台，心中还是涌起了一丝成就感。
“可以了。”苏晚道，“回去休息吧。明天开始熏香。”
“是。”
众人离开。
苏晚最后一个走。
她站在迎仙台边缘，回望这片白玉平台。
月光下，迎仙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，那些云纹仿佛活了过来，在缓缓流动。
整个阵法，已经处于最佳状态。
只等仙界使者再次降临。
“青冥仙使……”苏晚轻声自语，“下次见面，我会让你知道，下界……不是你可以随意践踏的地方。”
她转身，走下山。
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。
坚定，而孤独。
但她知道，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希望，与她同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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