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鹅笑着调侃,特意把“回来”两个字说得很重。
“可不是嘛,”红斌接得很自然,好像这一周两次从二十公里外的,青城回来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他随手把摩托车钥匙塞进裤兜,动作干脆利落,“头发油得不舒服,就想来圆圆姐店里了!“
他这话可说的真好,既夸了人,又一点都不显得轻浮,那份淡定从容的气质,是家境和教养的完美体现。
“来,红斌,快坐,别拘束嘛。”
姑姑在里面热情地招呼着,语气十分亲切。
对于这个长相帅气、嘴巴甜、每次来都大方消费,偶尔买瓶发胶,也从不问价格的年轻人,姑姑是真心喜欢,还觉得他特别随和。
“好嘞,圆圆姐您先忙,我不着急,慢慢等。”
他应了一声,果然没有去坐那张硬邦邦的长凳,而是悠闲地走到柜台边。
他没有去碰那摞杂志,目光被姑姑新放在窗台的,一小盆茉莉花吸引住了,俯身好奇地看了看,还轻轻地闻了闻。
那模样轻松自在,好像不是在等着理发,而是在自己家的客厅里享受一个惬意的黄昏。
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,迅速利落地为客人理完了发。最后修整。
结账,送客。
转过身,正好和红斌的目光撞个正着。
他马上就笑了,那双小小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,里面闪烁着店里明亮的灯光,亮晶晶的,坦率又自然,透着一种被美好生活滋润出来的、没有一丝阴霾的明朗。
“今天还是干洗吗?”我问,语气像工作时一样平静,但看到这样的笑容,很难完全严肃起来。
“对,麻烦霞子啦。”
他走过来,很听话地坐上洗头椅,身体放松地往后一靠,手臂自然地垂在两边,姿势轻松又大方。
他个子高高的,腿也很长,就算坐着,也有一种很开阔的气场。
我围上毛巾,调好水温,开始干洗流程。
他的目光还是会透过镜子落在我的脸上、手上,但那种注视并不让人觉得不舒服或者讨厌,更像是一种坦率的欣赏,就像欣赏一幅画、一件精巧的工艺品。
姑姑一边给另一个顾客卷着头发,一边和他聊天:“红斌,在青城那边工作还顺利吧?派出所是不是事情很多啊?”
“还不错,圆圆姐,就是规矩太多了,没有咱们这儿自由。”
他回答得很干脆,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,“不过能学到很多东西,我爸也让我踏实地干两年。”
“那好啊,年轻人有这种上进心就好!”姑姑称赞道。
瑞鹅在旁边拾掇毛巾,突然又嘻嘻笑着插嘴:“红斌,你这周都回来第二趟啦!这太子车喝油不心疼啊?”
红斌一听,不仅不害羞,反而哈哈大笑起来,那笑声清脆响亮,透着公子哥儿独有的、洒脱不羁的豪爽:“瑞鹅姐,你就别逗我啦。”
车嘛,买来就是开的。
“再说了,”他话锋一转,看着镜子里的我,眼神里带着调皮,却又无比真挚的光芒,“来这儿洗个头,让霞子这么一拾掇,比在青城洗的还舒服,值了!”
这话说得坦坦荡荡,既回应了调侃,又夸了人,姑姑和瑞鹅都跟着笑起来,店里的气氛轻松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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