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海军走了,我们三个女孩子像暂时脱了缰。
先跑去小商品市场,对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头绳、发卡叽叽喳喳讨论半天,又转到菜市场。
豆豆买了点青菜,称了半斤面条,犹豫了一下,又在摊上拎了两瓶啤酒。“走吧,回家简单做点。”
刚走到豆豆租住的那排平房院门外,借着门口那盏昏黄摇晃的路灯光,就看见墙根底下站着两个人,指尖一点红光明明灭灭——是久亮和海军,正在那儿抽烟。
海军大概是回去告诉久亮,把久亮也叫来了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豆豆问海军。
“你刚才那样,我能放心吗?”海军把烟掐了,“真没事?”
“没事,就是心里烦。这俩天晚上霞子陪我。”豆豆说。
久亮的目光则一直落在我身上,灯影下,他脸上的轮廓显得有些深。
“你们别自个儿做饭了,”海军提议,“咱们去旁边小馆子吃点?”
“不了,”豆豆摇头,“我妈……不是,霞子她妈刚嘱咐了,让我带着她早点回家,别在外头跑。”
“我们回去下点面条就行。”
“那这样,”久亮开口了,对海军说,“你去打包点吃的,炒两个菜,给她们带回去吃。省得做了。”
他又转向我,眼神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请求,“霞子,你陪我说几句话?就一会儿。”
海军立刻会意,捶了久亮肩膀一下:“哎呀,你这‘对象’啥时候能长大呀?”
“我都替你愁得慌!”
他笑着调侃着!
豆豆又对我们说:“行,十五分钟,就十五分钟啊!霞子,十五分钟后我出来找你。”
“行。”我小声应了。
“豆豆,你们先回屋吧,外面冷。”久亮说。
豆豆看了我们一眼,拎着菜和啤酒先进了院子。
院门外一下子安静下来,只剩下我和久亮,隔着一步的距离。
路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重叠又分开。
他往前走了一小步,很自然地拉起了我的手。
手心干燥温热,带着一点温热的湿润感。
“终于能单独跟你说说话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笑意,也有些紧张,“你还没正面回答过我呢……喜不喜欢我?”
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,想抽回手,却被他轻轻握住了。
我低下头,看着两人挨着的鞋尖,声音细若蚊蚋:“嗯……我喜欢……和你待在一起的感觉。”
他好像松了一口气,随即笑意更深,握着我手的力道紧了紧:“我也是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深深地看进我眼睛里,“快点长大吧,霞子。”
路边偶尔有人骑车经过,投来匆匆一瞥。
我们就那么站在昏黄的光晕里,看着对方,时间仿佛走得很慢,又很快。
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,海军拎着几个饭盒快步走了回来。
“我先给她们送进去啊!”海军说着,朝院里走去。
“去吧。”
我和久亮几乎同时说。
“明天我再来找你。”
久亮松开我的手,低声说。
“嗯。”
我点点头,“你上班……累不累啊?”
“不累。”
他笑了,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,“想着你,就不觉得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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