铭心不昧推行数月后,林风收到一组令人忧心的数据:
全球超四成城市居民自称“深度孤独”——
邻居对门十年不识其名,
同事共事五年未问家事,
老人独居病逝数日方觉。
“我们能护记忆,能送终章,”林风立于观景台,望向万家灯火,“却护不住——此刻的彼此。”
正此时,霜璃跃上机关城顶,琉璃身躯温润,日月莲瓣微展。她蓝眸映出非攻天幕异象——
公寓楼窗窗亮灯,户户闭门;
地铁车厢人人低头,目不相交;
网络喧嚣千万言,无一句“你在吗?”
每一幕,皆是“心隔之疫”。
“昔者《礼记》有言:‘乡饮酒之礼,所以明长幼之序,而习礼让也。’”墨衍拄拐而来,盲眼低垂,“今人筑墙自守,虽近如远。若无里社之约,则灯再多,亦照不暖人心。”
三日后,“守拙里社”计划启动。
不建平台,不推算法,唯以一事相约:
每月十五,现实邻里共聚一隅,
不谈功利,不比成就,
只做三事:
一曰“点灯”——共点一盏守拙灯;
二曰“说在”——每人讲一件“我在”小事;
三曰“共承”——听一人故事,不评,只陪。
首试点设于林风故乡老城区。
起初冷清,仅五人到场:
独居老教师,
单亲母亲,
外卖骑手,
退休护士,
及一沉默少年。
众人围坐小院,守拙灯微闪。
老教师先言:“今日我浇了阳台茉莉,它开了三朵。我在。”
单亲母亲接:“孩子发烧,我整夜未睡。我在。”
外卖骑手挠头:“送错餐,顾客没骂我,还给我水。我在。”
退休护士泪下:“老伴走三年,今日梦他笑。我在。”
少年低头良久,终声:“……没人知道我抑郁。但今天,我说了。我在。”
全场寂静。
继而,老教师握少年手:“以后每月,我等你。”
消息传开,响应如潮。
上海弄堂设“糖画守拙角”,老张教邻人勾九尾狐;
多伦多公寓楼顶建“扶桑小园”,移民共种家乡树;
内罗毕贫民窟青年组“守拙鼓队”,鼓点如心跳,传“我在”之音。
最奇者,是东京一高层公寓。
住户互不相识十年,因“守拙里社”首聚。
一程序员捧自制纸灯,怯声:“我写代码百万行,无人知我名。今日,我叫山田。我在。”
对面老妪泪下:“我儿移民海外,十年未归。今日,我知隔壁有山田君。我在。”
自此,每月十五,该楼灯火通明,笑语穿墙。
然质疑顿起。
有媒体嘲:“一顿茶话会,能治孤独?”
亦有学者斥:“形式主义,难改结构疏离!”
林风未辩,只启观景台全息屏。
屏中,一纽约独居老人,原计划自杀。
因见楼下“守拙里社”海报,犹豫赴会。
会上,无人问其痛,只递一杯茶:“尝尝,我孙女泡的。”
老人啜饮,忽泣:“三年来,第一次有人请我喝茶。”
次日,他报名成为里社茶师。
“孤独非缺人。”林风暴喝,“乃缺——被看见的瞬间。”
正此时,霜璃跃上投影中央。
琉璃身躯温润,日月莲瓣微展。她未言,只以【心海同照】引万千心念——
上海弄堂糖香、多伦多屋顶绿意、内罗毕鼓点、东京茶烟……
每一幕,皆是“我在”的微光交汇。
【守拙里社初成】
【获得:邻里心契(可短暂消解局部心隔之疫)】
暮色四合,霜璃巡行槐市。
新设“里社角”,老张教糖画,青鸾辨百草,小雨点诵《心契约》。
一少年问:“霜璃前辈,你孤独吗?”
霜璃跃上石凳,九尾轻展,【默响自生】微启。
青金光如雨洒落,映出现实里社——林风正教孩童写“我在”,字迹清峻。
窗外,万家灯火如星,每盏皆是一段“被看见”的瞬间。
“我不孤独。”霜璃心念如歌,“因我知道——千万人正彼此说‘我在’。”
夜深,霜璃回小院。守拙灯微闪,映出案上一物——乃全球里社赠“邻里心印”陶牌,手工粗朴,刻“守拙里社·某年某月某日,我们在”。
她以尾尖轻触,陶牌忽映出现实小院——老教师正教少年浇茉莉,笑说:“看,它又开了。”
霜璃伏于案上,日月莲瓣低垂,似倦。
窗外,槐市早市开张,糖香混着药香,炊烟袅袅,人声熙攘。
一个平凡的清晨。
一场无声的相守。
守拙灯焰微摇,映出一人一兽并肩之影——
虽隔两界,却如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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