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图盘中央的光柱仍在震颤,那句“你不是第一个想登临圣位的人”尚未散去。我站在静室门前,掌心紫金光弧缓缓流转,不散不灭。三息之后,右手抬起,一指划下。
紫金封印落下,整块星图盘瞬间冻结于混沌冰晶之中,灰钉网络的波动被彻底隔断。外间一切信息,就此封存。
我不再回头。推门而入,阖门之声如雷落定。
静室之内无光无影,唯有一座道台悬于虚空。我踏步而上,盘坐其上,五感未闭,神识却已沉入识海。外界纷杂尽数剥离,昆仑墟的青雷、北冥的金光、南荒的夺舍之徒、太极图的自转——所有情报浮现在前,如潮水涌来。
我没有分析,没有推演。只将这些画面一一投入心火。
心火燃起,非是凡焰,乃是由紫霄天道则凝聚而成的意志之火。每一段情报化作燃料,燃烧出纯粹的道韵,反哺己身。青雷炸裂,炼为杀机沉淀;金光贯体,凝成气运残丝;夺舍者的重音低语,被熔作魂纹刻入根基;太极图的转动轨迹,则化作一道闭环符线,缠绕识海边缘。
外扰不止,便以智驭之。乱流不息,便以道炼之。
当最后一缕情报化作灰烬,心火未熄。它仍在跳动,映照出更深的影子——那些不愿回想的画面,开始浮现。
混沌大战的嘶吼声响起。数十魔神围攻盘古,我也在其中。开天斧落下时,天地崩裂,我的本体被撕开三万六千道裂痕,残魂遁入虚无。亿万年沉睡,孤寂如死。初入洪荒时,群雄排斥,称我为“逆伐之魔”。与罗睺一战,七窍流血,九死一生。乃至盘古虚影现身质问,赐力之时眼神中的审视与怀疑……
这些都不是记忆,是心魔。
它们试图动摇我的道心:你曾背叛秩序,如今谈何守护?你曾败于开天之下,今日岂能证道?
我睁眼,眸中紫光暴涨。
“过去之事,皆为路标。”
“我非否认过往,而是超越过往。”
双手结印,引动体内两股力量——紫霄天道则与开天辟地道则。二者交融已久,仍存冲突。紫霄主调和,开天主破立。一如当年混沌之中,我欲守序,盘古要创世。
此刻,我不再压制,也不再引导。而是让它们在识海深处碰撞。
轰!
道则交击,识海震荡。肉身剧痛,七窍渗血。但我未动分毫。
血滴落在道台上,化作符点,自发连成一线。那一瞬,我看见鼎影浮现。
虚影巨鼎,高千丈,铭“阴阳调和,秩序共生”八字。它由两股道则共同铸就,鼎身流转紫金二色,一静一动,一收一放。这不是外物,是我道心的具象。
我以心声立誓:
“吾不为凌驾众生,只为守护万灵。”
“不求永生不死,但求大道可承。”
“若天不容此志,便破之。”
“若道阻此行,便逆之。”
誓言落音,鼎鸣九响。
第一响,震碎杂念。
第二响,稳固神魂。
第三响,贯通经脉。
第四响,重塑道基。
第五响,引动鸿蒙气息自地脉升腾。
第六响,紫宸原道在体内完成新一轮循环。
第七响,开天之力不再暴烈,开始顺应紫霄节奏。
第八响,识海扩张十倍,道则运行轨迹清晰可见。
第九响,鼎影沉入丹田,化作核心,永镇心火。
道心已铸,意志不摇。
此时,我仍未闭关。尚有一事未了。
起身,指尖划破虚空,在静室四壁刻下九重紫符锁链。每一道符链都连接紫霄阁九大阵眼——东峰雷枢、西岭地脉、南塔影轨、北渊寒眼、中庭玉柱、上穹天镜、下狱火池、左殿归墟引、右阁灰钉核。
预设触发条件:任一阵眼失守,或有毁灭、吞噬类道则逼近百里之内,符链即爆,唤醒我一丝神识。
这是最后的防线。
随后,我取出一枚玉简。它藏于元神深处,从未示人,名为“影核”。此简可承载完整指令集,无需外界传讯,亦能自主运转。
注入全部预备命令:
一、加强影轨追踪,所有跨域移动记录保留七日以上,不得删减。
二、九重混沌禁制每日巡检一次,节点异常者立即上报谋士团。
三、断绝对外联络,弟子间不得私传符讯,违者视为叛徒,即刻拘押。
四、开启“紫宸三戒阵”二级响应,所有外出任务暂停,内门弟子轮值警备。
五、林玄统摄全局,风灵协防东域,墨言执掌文书调度,三人共议大事,不得擅专。
六、七日一轮更新,由谋士团核查执行情况,生成简报沉入地脉枢纽,供我神识感应。
封印玉简,双手合拢,将其压入道台下方的地脉节点。光芒一闪,玉简消失不见。
至此,内外双线皆已布控。我不在时,紫霄阁仍在运转。敌若来犯,必触符链;若有变故,自有影核调度。
我重新盘坐,这一次,五感开始封闭。
耳中风声渐远,眼中光影消散,呼吸放缓至近乎停滞。神识完全沉入识海,围绕那座道心鼎缓缓旋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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