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顾氏物流公司的会议室里，气氛凝重得像是在开追悼会。
“我反对！坚决反对！”
财务总监老刘把桌子拍得震天响，唾沫星子横飞。
“顾总，公司现在正是扩张的关键期，南边的货运站刚铺好，北边的车队也要换新车。这时候你把账上的一百多万流动资金全抽走？这公司还过不过了？”
旁边几个小股东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。
“是啊顾总，听说您还要把省城的几处房产和地皮都抵押给银行？这……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？”
“是不是惹上什么道上的麻烦了？咱们可以报警啊！”
所有人都盯着坐在主位上的顾城。
顾城翘着二郎腿，手里把玩着一个防风打火机，“咔嚓、咔嚓”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林凡坐在他旁边，手里拿着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，神色淡然。
她知道这很疯狂。
在这个万元户都稀缺的年代，抽调几百万现金去买一堆纸，任谁听了都觉得是脑子进水了。
“没惹麻烦。”顾城终于开口了，声音懒洋洋的，“就是我媳妇儿看准了个生意，急需用钱。”
“什么生意能比咱们物流还赚钱？”老刘急了，“顾总，您不能这么惯着嫂子啊！这可是全公司的血汗钱！”
有人小声嘀咕：“这女人就是个祸水，自从她来了，顾总越来越不理智了……”
“砰！”
顾城手里的打火机重重地砸在实木会议桌上，瞬间四分五裂。
刚才还乱哄哄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，连呼吸声都听得见。
顾城站起身，双手撑在桌子上，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环视了一圈。
“老子不是在跟你们商量，是在通知你们。”
“这公司姓顾，钱是老子带着兄弟们一拳一脚打下来的。”
他指了指身边的林凡。
“当初要是没有她，老子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，或者在黑市被人砍死了。这公司能有今天，一半功劳是她的。”
“她说能赚，那就是能赚。”
“谁要是不想干，现在就退股滚蛋，老子按市价回购。谁要是再敢多嘴一句我媳妇儿的不是……”
顾城随手抓起面前的玻璃烟灰缸，单手发力。
“咔嚓”一声。
厚重的玻璃烟灰缸在他手里裂成了几瓣。
“这就是下场。”
全场噤若寒蝉。
老刘张了张嘴，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，瘫坐在椅子上：“顾总……您这是在赌命啊。”
顾城冷笑一声，拉起林凡的手：“老子的命本来就是捡来的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整个省城的金融圈都震动了。
顾家二少疯了。
他不计成本地抛售股票，抵押房产，甚至找地下钱庄借了短期过桥资金。
最终，凑齐了整整五百万现金。
五百万。
在这个米价只要几毛钱的年代，这是一笔足以让人窒息的巨款。
林凡看着堆在客厅里，几乎快要顶到天花板的几个大麻袋，心里也是一阵发紧。
这就是她的本金。
也是顾城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如果输了，他们真的会一无所有。
但看着空间手机里那确凿无疑的历史记录，林凡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。
输？
这辈子都不可能输。
出发那天，省城下起了小雪。
顾城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，戴着墨镜，手里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皮箱（麻袋太招摇，换成了特制的箱子）。
身后跟着四个退伍兵出身的保镖，个个腰间鼓鼓囊囊。
林凡挽着他的胳膊，一身白色的貂绒大衣，贵气逼人。
机场大厅里，无数人侧目。
“老公，紧张吗？”林凡轻声问。
顾城捏了捏她的手心，手心微微出汗，嘴上却硬得很：“紧张个屁。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。”
他低头看着林凡，眼神瞬间变得柔和。
“只要你在身边，去哪都是好日子。”
广播里传来了登机的提示音。
“前往上海的旅客请注意……”
林凡深吸一口气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。
再见了，保守的八零年代。
上海，那个遍地黄金、充满机遇与冒险的魔都，我们来了。
这一次，我要让顾城的名字，响彻整个中国商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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