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：“……”
“还有，”林晓月继续吐槽，语气越来越像沈老师训斥异想天开的学生，“你这什么‘歼星舰’，先不说能不能造出来，就算真造出来了，谁来开？谁来维护？能源从哪里来？炮弹打光了怎么办？被人偷偷摸上来拆了怎么办？你们还‘一年保修’？这玩意儿要是坏了，找谁修？上门服务吗？邮费谁出？”
“这……”男子额头开始冒汗，显然没预料到对方是这种反应。不应该是被“终极兵器”的宏伟蓝图所震撼，然后开始讨价还价吗？怎么变成产品质询和售后吐槽大会了？
“最重要的是，”林晓月身体前倾，盯着男子的眼睛，声音压低了些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，“你们老板凭什么认为，我会对一艘用来‘让所有人闭嘴’的大铁船感兴趣？我开的是奶茶店，卖的是让人开心的饮料。我的‘午睡协会’插旗，是为了让人休息，不是让人永远睡下去。我要的‘宁静’，是大家心平气和晒太阳的宁静，不是被炮口指着脑袋、敢怒不敢言的死寂。”
她靠回椅背，摆了摆手：“东西拿走，提议驳回。回去告诉你们老板，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，别老想着掺和政治。更别拿这种哄小孩的玩具模型来忽悠人。有那功夫，不如研究点实用的，比如……能自动调节甜度的奶茶机？或者更舒适的午睡枕？说不定我还会考虑进货。”
男子彻底懵了，脸上那标准的商业笑容碎了一地。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再辩解或推销几句，但对上林晓月那双平静中带着不耐烦、仿佛在看一个推销劣质保健品的骗子的眼睛，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。
他默默地、动作有些僵硬地，将乌鸦雕像和金属卷轴收回黑盒，盖好，重新用帆布包裹起来。然后，对林晓月微微躬身（姿态比来时僵硬了许多）：“在下……会将阁下的意见，如实转达敝上。打扰了。”
说完，他拎起盒子，转身，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速离开了奶茶店，仿佛身后有怪兽在追。
店门关上，风铃恢复了正常的清脆声响。
店里再次安静下来。
几秒钟后。
“噗——哈哈哈！”欧阳轩第一个憋不住，拍着柜台大笑起来，“歼星舰！还一年保修！晓月姐，你刚才说的太好了！那家伙脸都绿了！跟吃了过期辣椒酱似的！”
苏小柔也掩着嘴轻笑，但眼中还有余悸：“那个人……就是‘影鸦’的人？感觉好奇怪。他们真的想卖那种可怕的东西吗？”
林枫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柜台边，盯着男子离开的方向，又看了看林晓月，语速飞快：“晓月姐，为什么不把东西留下？哪怕只是那个雕像和卷轴，也有极高的研究价值！那种投影技术、能量波动、还有那些设计图……虽然很多地方看起来像胡扯，但有一些结构理念和能量转换思路非常……非常特别！不像是纯粹魔法文明的产物！我需要样本进行分析！”
叶辰不知何时也从后门闪了进来，低声道：“人出了店门，在巷子口上了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，马车上附加了很强的反追踪和认知干扰魔法。马车驶出两个街区后，进入了下水道入口，跟丢了。对方很谨慎。不过，我在那个乌鸦雕像被激活的瞬间，捕捉到了一次非常短暂、但指向性明确的超远程魔力共振信号，信号源大概在帝国东南方向，靠近叹息沼泽外围，与龙眠废墟的方位有部分重叠。需要进一步排查。”
陆云舟推了推眼镜，总结道：“一次明目张胆的试探和诱惑。‘影鸦’似乎对晓月你，以及我们委员会的能量和潜力，评估相当高。他试图用这种看似‘终极’的暴力解决方案来吸引我们，将我们拉入他的游戏，或者至少，让我们成为他商业版图中的一个重要客户和‘合作伙伴’。这暴露了他的几个特点：第一，自信，甚至有些狂妄，认为自己的‘商品’足以打动任何人。第二，他对政治的理解非常……‘商业化’和‘简单化’，认为一切问题都可以用‘更大的暴力’来解决或威慑。第三，他掌握着一些超出当前帝国主流认知的……‘知识’或‘技术遗产’。”
“但他找错了人。”林晓月喝完最后一口已经凉了的“迷雾森林”，咂咂嘴，“我对当什么‘终极兵器’的拥有者没兴趣。我更关心的是，他这笔‘大生意’没做成，接下来会干什么？继续找别的买家？比如，直接去找亚瑟或者兰斯？还是……觉得我们碍事，想给我们也制造点‘噪音’？”
“两种可能性都存在。”叶辰说，“我会加派人手，盯紧两位皇子身边可能出现的、新的‘神秘商人’。同时，加强对我们自身和奶茶店的防护。‘影鸦’这次接触失败，可能会采取更激进的手段。”
“另外，”林枫插话，眼中闪着兴奋的光，“虽然没留下实物，但刚才那段投影影像，我的控制台自动记录了！虽然不够清晰，但足够我分析出很多信息了！那些设计图……有很多地方明显是胡乱拼凑的，充满了外行的想当然，比如那个‘暗物质反应炉（伪）’，能量输出曲线和稳定性设计完全是矛盾的！但有一些传动结构和能量引导回路，又精密巧妙得惊人，像是来自另一个完全不同的、高度发达的科技树！这太矛盾了！除非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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