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唱到“如梦幻泡影”时,舞台真的炸开无数彩虹泡泡。
泡泡碰到亡灵,亡灵身上的黑气就“噗”地消散一层,表情从狰狞变成茫然,再到……咧嘴傻笑。
一个千年怨灵原本张牙舞爪,结果被泡泡糊了一脸,愣住,然后跟着节奏扭了起来。
“看!”旺财兴奋地指着,“他在摇摆!业力在瓦解!这就是音乐的力量!”
最绝的是副歌部分。所有菩萨举起应援棒(其实是法器变的),齐声:
【Gee gee gee gee 业力 baby baby baby(甩)】
【应作如是观 观观观观观(转圈)】
【Let it go! Let it go!(撒花)】
漫天金粉飘落。
接触到金粉的恶灵开始发光,不是刺眼的光,是那种暖洋洋的、被治愈的光。
他们停止嘶吼,停止怨恨,有些甚至抱在一起哭——哭完开始笑。
江静书“看见”:那些光点钻进亡灵的记忆深处,把痛苦的片段温柔包裹,转化成透明的、不再伤人的珍珠。
原来净化可以不用诵经焚香,
可以用泡泡、亮片、洗脑旋律,
和一群穿JK跳女团舞的、不情不愿但跳得还挺齐的佛菩萨。
演唱会高潮,旺财亲自上场。
它穿着特制的奶牛猫JK(胸口绣着“造物主”三个小字),跳到中央,拿起麦克风:
“现在!跟着我念!‘一切烦恼——都是纸老虎!’”
台下亡灵们条件反射:“一切烦恼——都是纸老虎!”
“业力什么的——Gee一下就没了!”
“业力什么的——Gee一下就没了!”
“好!现在举起你们的双手——不对你们有些没有手——举起你们的能量触须!让本喵看见!”
亡灵们笨拙地挥舞着半透明的手臂或触须。
旺财爪子一挥,漫天金光炸开:
“以此功德——
愿你们笑着往生!
愿你们下次轮回——
做个快乐的、会跳《Gee》的、
无忧无虑的生命!
现在——
散!”
金光如雨倾泻。亡灵们在光芒中逐渐透明,消散前,很多都在笑,有的还在哼着调子。
最后一个千年恶灵消失前,对旺财比了个生疏的大拇指:
“下次……还来听演唱会……”
演出结束后,菩萨们瘫在后台。
观音扯了扯裙摆:“造物主大人,下次能不能……换洛丽塔?”
地藏摘掉猫耳:“或者哥特风也行……JK真的有点……”
“下次的事下次说!”旺财抱着功德箱——里面装满了亡灵们消散前留下的“感恩能量结晶”,闪闪发光像一箱钻石,“看看这业绩!一场演唱会超度的恶灵,比地藏忙一年的都多!”
文殊看着自己烫了卷毛的狮子,叹气:“但它好像……很喜欢这个造型。”
狮子正美滋滋地照镜子,甩着新烫的卷毛尾巴。
江静书忍不住笑了。她走到云层边,看着下方重归平静的人间。
那些被超度的亡灵留下的金色光点,像温柔的雪,静静飘落。
有些落在失眠的人的窗前,那人忽然感到困意。
有些落在争吵的夫妻家,他们的怒气莫名平息。
有些落在流浪动物身上,它们做了个温暖的梦。
原来净化,真的可以是快乐的。
原来救赎,真的可以是俏皮的。
原来高高在上的佛菩萨,
也可以为了众生,
穿上可笑的衣服,
跳着笨拙的舞,
唱着改编的神曲——
只要这能让一个痛苦的灵魂,
在笑声中,
得到解脱。
回工作室的路上,旺财还在兴奋地计划:
“下次搞个摇滚场!让韦陀菩萨打鼓!济公当主唱!”
“或者古风电音!用《琵琶行》remix《大悲咒》!”
“对了!还要出周边!莲花座造型的蓝牙音箱!木鱼节奏器APP!”
江静书抱着它,轻声问:“旺财,你搞这些……真的只是为了好玩吗?”
旺财安静下来。许久,它小声说:
“……看到那些亡灵笑着消失的样子了吗?”
“嗯。”
“以前他们超度时,都是哭着、跪着、恐惧着走的。”旺财的金瞳在夜色中温柔,“可是今天……他们在笑。”
“所以?”
“所以我觉得,离开这个世界时,如果能带着笑容走……”它蹭了蹭江静书的下巴,“那这一世的苦,好像就……没那么苦了。”
江静书抱紧了它。
原来这场荒诞的、胡闹的、让三界无语的JK菩萨演唱会——
核心,
是一颗希望所有生命,
哪怕在终结时,
也能被温柔对待、
也能快乐一点的,
属于造物主的,
笨拙的温柔。
那晚,很多人在梦中听见了隐约的、欢快的旋律。
记不清歌词,只记得调子很轻快,像泡泡在阳光下炸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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