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傍晚，江静书正蹲在阳台上给新救回来的流浪猫擦药膏。
手机震动，是楚萧萧打来的视频电话。
“静书！快接快接！有瓜！”楚萧萧的声音穿透话筒。
江静书用肩膀夹着手机，手上动作没停：“什么瓜啊这么激动？我正在给橘子消毒呢。”
“赵景！你前男友赵景！还有那个苏丽！”楚萧萧压低声音，却压不住里面的兴奋，“他俩完蛋了！”
江静书的手停顿了一下，然后把棉签放下，拿起手机走到客厅。画面里的楚萧萧敷着面膜，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。
“说说看。”江静书语气平静。
“我经纪人今天饭局上听到的，绝对一手消息！”楚萧萧撕下面膜，“赵景和苏丽结婚后就没消停过。
苏丽嫌赵景赚得少，赵景嫌苏丽不会做饭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。”
旺财本来蜷在沙发上打盹，听到“赵景”两个字，耳朵动了动，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。
“然后呢？”江静书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“然后精彩了！”楚萧萧前倾身子，“赵景单位新调来个女领导，四十出头，风韵犹存。
人家老公在国外，赵景就动了歪心思。
结果你猜怎么着？
那女的是他们局长的老同学！
局长知道后，直接找了个由头，把赵景踢出了重点项目组，评级也没过。”
江静书喝了口水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最绝的是，”楚萧萧继续说，“苏丽知道赵景出轨后，直接跑到单位闹。
她不是撒泼打滚那种闹法，是穿着高跟鞋拎着爱马仕，优雅地站在赵景办公室门口，一句脏话不说，就对着每个进出的人微笑点头，说‘我是赵景的合法妻子，来找他谈离婚分割财产的事’。
赵景的脸都绿了！”
“现在赵景工作黄了，苏丽要离婚但要分走一半房产——那房子还是贷款买的。
赵景父母气得住院，苏丽娘家说丢不起这人，让她自己解决。”
楚萧萧长舒一口气，“怎么样？是不是大快人心？”
江静书沉默了几秒，然后轻轻笑了笑。
“就这？”楚萧萧瞪大眼睛，“你反应也太淡定了吧！当年他们俩可是把你害得那么惨！”
旺财跳上江静书的膝盖，金瞳看着她。
“娇娇，”江静书摸着旺财的后背，声音很轻，“你知道吗？听到这些，我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。”
“不是故作坚强？”
“真没有。”江静书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，“就像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。甚至……连一丝‘你看吧我早就知道’的得意都没有。”
尹棋娇在屏幕那头愣住了。
江静书继续说：“你还记得赵景因为我在麻辣烫里加炸蛋说我奢侈的事吗？
那时候我就该明白——一个在几块钱上都要算计伴侣、贬低伴侣的人，他的世界只有得失，没有爱。
他娶苏丽，不是爱苏丽，是觉得苏丽符合他对‘划算婚姻’的想象。
一旦发现不划算，他就会去寻找下一个‘标的物’。”
旺财“喵”了一声，用脑袋蹭蹭她的手。
“至于苏丽，”江静书语气平和，“她以为抢到的是宝藏，其实不过是深渊的入场券。
一个能轻易背叛别人的人，总有一天也会背叛你。这不是诅咒，是人性。”
视频那头沉默良久，楚萧萧轻声问：“你……真的放下了？”
“不是放下，”江静书微笑，“是看明白了。
你看那些老树，被风吹过，叶子会动，但树干不动。
不是树干坚强，是它知道自己是树干，风是风。赵景和苏丽对我来说，就是一阵已经吹过去的风。”
挂断电话后，江静书继续给橘子上药。旺财蹲在旁边，忽然开口：
“你刚才说话时，心跳一次都没加速。”
“是吗？”江静书头也不抬。
“连血压都没变化。”旺财歪头，“人类面对旧仇遭报应，通常会有短暂的快感，这是正常的神经反应。但你没有。
你的心像深潭，石子扔进去，连涟漪都没起。”
江静书包扎好橘子的伤口，抱起它：“可能是因为，当你见过大海的眼泪，就不会再为地上的水洼感慨了。”
她想起皮皮——那只渴望自由的海豚。
想起自己在救助站见过的被虐待的动物，想起那些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生命。
和这些相比，赵景和苏丽那点爱恨情仇、得失算计，渺小得像尘埃。
“旺财，”她轻声说，“你说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。
我以前觉得这是安慰人的话。但现在我明白了——这不是报应，是选择的结果。
赵景选择算计、背叛、攀附，这些选择本身就会把他引向算计、背叛、攀附构成的世界。
那个世界里没有真诚，所以他的婚姻是交易；那个世界里只有利益，所以他的事业会因利益崩塌。
这不是谁在惩罚他，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累积成的必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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