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冲赶紧双手接过,掂了掂分量,心里乐开了花,脸上笑得更灿烂了:“得嘞!客官您放心!我这就去请咱们镇上最好的大夫!保管药到病除!您稍等哈!”
说完,他攥紧银元,脚下生风,一溜烟就跑下楼去了。
张麒麟则像是完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重新将布包系好,随手放回原处。然后,他走回炕边,继续之前的工作.....试水温,拧布巾,敷额头,仿佛刚才那段关于“钱”的小插曲,从未发生过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楼下传来李冲刻意拔高的嗓音和一阵略急的脚步声:“客官,大夫请来了!”
门被轻轻推开,李冲引着一位约莫五十来岁、提着旧药箱、面容清癯的老者走了进来。老者须发已有些灰白,但眼神清明,进门后先对张麒麟微微颔首,目光随即落到炕上病容明显的我身上。
张麒麟已停止擦拭,静静立在一旁,目光从进门的大夫身上,移到我脸上,再移回大夫身上,带着一种沉默的审视与评估。
“有劳先生。” 李冲连忙搬了张凳子到炕边。
老大夫坐下,放下药箱,先是观察我的面色和呼吸,然后示意张麒麟:“劳驾,将这位姑娘的手腕请出来,容老夫诊脉。”
张麒麟依言上前。他动作平稳,将我从被中轻轻扶起一些,让我靠在他臂弯里,另一只手去托我的手腕。因我穿着宽松的中衣,袖口本就有些松垮,在他移动我手臂、寻找合适位置垫软枕时,那宽大的袖口自然而然地向下滑褪了一截。
狰狞交错的疤痕,如同某种残酷的烙印,猝然暴露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。那些疤痕颜色深浅不一,有些是旧年淡化的痕迹,有些还带着新鲜的粉红或暗紫色,蜿蜒盘踞在小臂内侧和肘弯处,绝非寻常意外所能造成。
正准备伸手搭脉的老大夫目光一凝,捻着胡须的手指顿住了。他抬眼,飞快地瞥了一下张麒麟,眼神里探究与讶异的神色加重,但医者的素养让他没有立刻发问,只是将手指更慎重地搭上我的腕脉,同时不由自主地,将我的袖子又往上轻轻捋了捋,以便更清楚地观察疤痕的走向与脉象附近的气色。
张麒麟的视线,也第一次完全从我的脸上移开,沉冷地落在了那片裸露的伤疤上。他的眼神没有老大夫那样的惊疑,而是一种极致的专注与研判,瞳孔微微收缩,仿佛在扫描、分析每一道疤痕的形态、成因和大致时间。他的手臂依旧稳稳地托着我,但身体似乎有一瞬间难以察觉的僵硬。
老大夫凝神诊脉,眉头却越蹙越紧。脉象的浮数杂乱之外,他仿佛通过指尖触碰到了更深层的、与这些疤痕隐隐呼应的气血亏虚与旧损痕迹。诊完脉,他示意查看舌苔。张麒麟配合地调整我的姿势,过程中,那片伤疤再次完全展露。
老大夫仔细看了舌苔,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回那些疤痕,终于迟疑着开口,问的是李冲,眼神却忍不住瞟向张麒麟:“这位姑娘……此前可是经历过什么……大症候?或是重伤?这体魄亏损,非同一般啊。”
李冲哪知道这些,只能挠头:“这……小的不知,姑娘是昨儿才住店的。”
老大夫叹了口气,不再追问,提笔开方,下笔却更斟酌了几分。他特意在药方上添了一味价格稍贵但温和有力的滋补药材,并嘱咐道:“这方子先清外邪,但姑娘底子耗损太过,待热退后,务必徐徐图之,切忌再受创伤或惊扰。这些旧伤……” 他摇了摇头,未尽之意明显。
整个过程,张麒麟依旧一言不发。但在老大夫再次提及“旧伤”和“切忌再受创伤”时,他的目光从疤痕上抬起,极深地看了昏迷中的我一眼,那眼神里翻涌过一丝极其复杂的、难以解读的情绪~~或许有审视,或许有判断,甚至可能有一丝极淡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……凝重。
他将我的手腕轻轻放回被中,并仔细地将滑落的袖子拉下,重新遮掩好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,动作比之前多了半分不易察觉的滞缓。然后,他退开,沉默地注视着老大夫写下药方,付钱,送客。
当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人时,他没有立刻回到护理的步骤。他站在炕边,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被袖子遮盖的手臂位置,良久未动。那些疤痕的影像,似乎与之前探查我血脉时感知到的“混乱印记”,以及他自己心头那份莫名的“熟悉感”,隐隐重叠在了一起。
这个自称是他姐姐、满身谜团的女人,似乎比他想象的,还要……。
李冲的动作不慢,约莫半个多时辰后,便端着一碗浓黑苦涩、热气腾腾的药汤,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房间。浓郁的草药味瞬间盖过了原本房间里病人和汗水的体息。
“客官,药煎好了,按大夫说的,三碗水煎成一碗。” 李冲将药碗放在炕头小几上,又递上一小碟镇上买的桂花蜜饯,“这药怕是极苦,备了点甜的,姑娘醒了也好润润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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