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桥镇的“微试点”工作,在炎夏中正式启动。高晋派出了一个精干的小组常驻南江,由张思远带队,配备了“星图”项目组最新的轻量化数据接入工具和协同流程引擎原型。出发前,高晋特意叮嘱:“记住,我们是去帮忙的,不是去指导的。多听、多看、多问,解决方案要贴着地面长出来。”
乔一桐对新桥镇的痛点描述精准而具体:老旧小区消防设施形同虚设,但维修基金申请流程漫长;流动人口集中区域的儿童看护需求旺盛,但正规托管机构不足,黑托管隐患重重;小型加工企业安全生产“说得多、罚得少”,基层安监力量严重不足。每一个问题都牵扯多个部门,都需要数据支撑,也都卡在“看到”与“解决”之间的断裂带上。
张思远团队最初的设想,是建立一个镇级“事件—数据—责任”自动流转平台。但现实很快给了他们一课。首先碰壁的是数据源:公安的流动人口数据以安全为由无法实时共享;市场监管的企业信息更新滞后;就连本镇的市政设施台账,也存在大量缺失和错误。理想中的“数据驱动”在源头就步履维艰。
“必须先解决数据‘有没有’和‘准不准’的问题。”张思远在每晚的视频例会上汇报,“我们和乔主任商量,调整策略。先不做大平台,集中力量打一个‘小仗’:选一个风险最突出、数据相对容易获取、且解决后效果立竿见影的‘钉子’问题。”
他们选中了“三江苑”小区。这是一个九十年代建成的老旧小区,消防管道年久失修,楼道堆物严重,居民以老年人和租户为主,火灾风险极高。业委会瘫痪,物业无力,多次向上反映石沉大海。
“星图”小组做的第一件事,不是写代码,而是跟着社区网格员爬楼栋、查隐患。他们用便携设备拍照、定位、记录,手动录入每一个消防栓的失效状态、每一处楼道堆物的精确位置和照片、每一户老年独居老人的信息。同时,他们梳理出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动用的“资源方”:区房管局(维修基金)、区消防支队(执法检查)、街道(协调组织)、甚至可能需要联系供电公司处理私拉电线。
然后,他们利用“星图”的协同引擎,设计了一个极简的“线上任务协同板”。将实地采集的隐患点,与对应的责任部门、法规依据、建议处置措施绑定,并设置了明确的时限和反馈要求。这个“板子”不对公众开放,只对纳入协同的区、街道相关部门负责人可见,且每一次状态更新都有记录。
“我们不做裁决,只做呈现和提醒。”张思远向区里前来调研的一位副主任解释,“把问题、依据、关联方清晰地摆在桌面上,让解决流程在阳光下跑起来。”
起初,响应缓慢。但乔一桐和张思远坚持每天更新进展(或缺乏进展),并将阶段性情况形成简洁的书面摘要,抄送区相关领导。压力开始传递。第五天,区房管局派人来现场查看了;第七天,街道组织了一次联合清障行动;两周后,维修基金的绿色通道被特批打开。虽然距离彻底解决问题尚需时日,但僵局被打破了,齿轮开始转动。
这个小小的成功,在新桥镇基层干部中引起了微妙的反响。有人看到了希望,主动来找乔一桐,希望能用类似方法推动其他“老大难”问题;也有人私下嘀咕,觉得这是“上面”搞的新花样,增加了工作量,未来还可能追责。
高晋在总部密切关注着“微试点”的每一步。他要求张思远不仅要汇报结果,更要记录过程中遇到的每一个阻力点、每一次沟通的得失、每一条数据获取的曲折路径。这些鲜活的经验,正在反向塑造“星图”赋能工具的设计理念:必须更轻便、更灵活、更能适应基层千差万别的现实环境和有限的数字素养。
就在新桥镇试点艰难推进取得初步突破口时,高晋接到了孙启明的内线电话,让他下班后去办公室一趟。
傍晚,孙启明的办公室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,空调发出低低的嗡鸣。孙启明没有坐在办公桌后,而是站在书架前,手里拿着一份装订简单的材料。
“新桥镇的第一步,走得还算稳。”孙启明开门见山,将材料递给高晋。是高晋提交的“双轮驱动”构想及微试点初期报告。“不过,只解决一个小区消防问题,证明不了什么。基层的复杂性在于,问题往往是共生的。你解决了A,可能冒出来B和C。”
高晋接过报告,点头称是:“我们正在总结‘三江苑’模式,准备梳理出可复制的流程清单和数据需求清单,下一步尝试应用到流动人口服务和小微企业安全监管上,看看不同场景下的适配性。”
“思路对。”孙启明走回座位,示意高晋也坐下。“但你要明白,在基层,很多问题解决不了,不是因为数据不清或流程不顺,而是因为触及了利益,或者,缺乏更高层面的决心。”他目光深邃地看着高晋,“‘星图’作为工具,可以照亮问题,可以优化流程,但它本身不产生解决深层问题的‘政治能量’。这能量,需要来自别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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